安排好次的行程, 夏清清和俞深便互道晚安,各自休息去了。
深夜万籁俱静,伴随着不知道是谁喊出的一声“下雪了”, 京城终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初雪。
夏清清睡得很熟,对晚发生的事一无知。俞深有半夜起来给他盖被子的习惯, 倒刚好遇了这场初雪。
他打开窗户,把伸到外,想接一点雪, 但刚下的雪就像颗颗分明的盐粒,非雪白, 而是透明的,一落到心就化成了冰水。
没一会儿, 俞深的就冻得有些僵。
他一个北方人, 了三十几年的雪,早就腻了,也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别人到雪可能会激动地想起很多经典诗词, 至少也得哼几句应景的。
而俞深唯一有可能会想的是, 雪下太大, 会不会影响到交通, 影响他准时下班。
——现在会多加一条, 下雪天太冷,夏清清身体不好, 担心玻璃似的小孩着凉生病。
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把子得犹如一潭死水, 对这些东西天生就不感兴趣, 但一想到夏清清对生活总有一种天真的浪漫,知道他会很喜欢, 又还是拿出机,用勉强超座机拍照的摄影水平,努力拍了几张稍微能得去的雪景图——
俞深想把他遇到的,一切被广泛定义为有趣的事分享给夏清清。
这算是夏清清教会他的,‘生活中没什么用,但很有必要的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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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照片发给了夏清清,又去人房间里了,确认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窗户也严丝合缝,才安心的回到自房间重新睡下。
半夜的雪慢慢下大了,盐粒似的冰晶绽放成一片片雪花,漫天纷飞的一直下到早才停了片刻。
京城一夜之间换新白,覆着一层及膝深的积雪。
夏清清早醒来一打开机,一瞬间铺天盖地涌来的消息里,全都是微信好友给他发来的雪景照。
昨晚下雪了?!
夏清清本来还有些模糊的识立刻清醒了,从被窝里坐起来,查着因为早睡而错的未读消息。
时间,最早的是俞深发来的图片,那时天都是黑的,只有漫天的雪粒反着白光,像是一颗颗从天落下来的星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刚醒的迷糊转变为惊喜,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光着脚踩在地毯,几步冲到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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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清推开落地窗一,眼睛霎时一亮,碧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冰冷的雪色。
往外出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别墅区的屋顶盖满积雪,小院里的那两颗中华木绣球又开满了雪白的花团。
瞳孔逐渐睁大,倒映出动漫般的纯白世界,那双眼睛里的光亮清澈得仿佛用水冲洗。
俞深推门而入,不小心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漂亮的少年赤着脚,躲在落地窗,只露出一点点脑袋,像只好奇的小鹿一样探究着外界。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便软了下来,但很快就识到对方连件厚点的外套都没穿,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又凝固了,忙找了条小毛毯,向着那只毫无防备的小鹿走去。
夏清清光顾着雪,没注到身有人靠近,等身骤然多出一件什么东西时,他才猛地反应来,回头一——
“俞叔叔?”
他清透的眼珠里盛有惊喜。
俞深低低的应了一声,将披在少年身的小毯子又裹紧了一点。
“下雪了,穿厚一点,免得着凉。”
他不说还好,一说,夏清清才知觉的识到,周围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但好在俞深来得及时,小毛毯很快就锁住了少年身的体温。
他连忙关掉了被自打开一条缝隙的落地窗。
“等会再雪,现在先去吃早饭?”
夏清清很浅的笑了笑,“好。”
早饭是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撒了一把小青葱,又香又有营养,得夏清清胃口大开。
他吹着汤匙,很小口的抿着粥,同时回着微信里的消息。
曲歌给宝贝小儿子发了一条她在雪地里唱歌的视频,她裹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披着蓬松随的大波浪,唇鲜艳的口红在雪白的背景里愈发显眼。
她仰着头,边走边笑眯眯的大声唱着歌,末尾加了一句话,说希望宝宝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曲弛只发了几张照片,他那时候应该刚从公司回来,被堵在车流如织的十车道,远处是漆黑的天空,近处是被红色尾灯照出的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