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心头有种初次当家作主般的感觉,甚觉痛快。 散场时,彭希孟还不知饭桌上的决定,红着双眼隐忍着失去兄嫂的悲痛送金秀秀下楼。 金洵看着她,这个一向咋咋呼呼的小娘子,他自己何尝见过她如此沉静的样子? 定是忧心彭家的根基从此会变得飘忽不定吧? 他竟有一份冲动,想去与她共同分担。 回到金家,金母陪着小女儿回了屋。 有些事叫她开口有些为难,但她还是不得不同告诉女儿:“秀秀,彭成身子有些不适。” 金秀秀还并未在意:“我知道。有日在私塾,希孟同我说过,他大概是头面上起了疹子,有些破相。但我并不在意这个。” 金母见她无知,也一时纠结要不要同她道破,终得同她直说了:“你可知,彭家今日叫上颜夫人,是为了提给你们二人解除婚约。” “退婚?”金秀秀并不敢信。 与女儿谈及关键话题,金母显现出几分羞赫:“有些话,本应是在出嫁前跟你说,如今也不得不提前了。彭家既言是彭成身子不好,却又不影响性命。如若只是脸面上有些痘斑破相,并不影响成亲。如今提出退婚,只怕是他于生育子女那方面,不太行。并且,他已回永嘉老宅疗养了。” 金秀秀纵使向来早慧机敏,闻言也有些懵懵然。她追问道:“娘,所以你和爹同意退婚了?” 金母攥住她的手:“好孩子,彭成也是我与你父亲一齐看着长大的,我们家也不能显得太过薄凉了。他家里人口简单,品性优良。如果没有这事,也确确实实与你是个良配。娘也想留你在家多呆些时间。我同你爹说了,给彭家三年的时间,若三年内他能恢复,你们成婚。若不能……” 金秀秀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如今青春,又头一次被拨动心弦,等上三年心甘情愿。 现下彭成对她不告而别,可三年后呢?若是他还不现身,她也没有坚持要嫁的道理。家中已有一和离归家的大姐,她婚后如果也无所出,怕是会让爹娘急白了头。 她似谈论她人之事般淡定地说:“若三年后他的身子不能恢复,我们两家就协商退婚,照常似亲朋走动。” 金母虽料想到自己知书达理的女儿不会遇事哭啼慌乱,但如此镇定,也太不一般了。 她出言试探:“儿啊,心中有什么,都可以同娘说,不必独自强忍着。” 金秀秀搂过母亲:“娘亲,你曾劝慰大姐姐,婚姻于女子要紧,可绝不是生命的唯一,有没有都要好好地过下去。女儿当时就入了耳。缘分一事,我愿听凭天意。彭成虽好,可人的日子总是要靠自己过下去。我会好好的。” 金母将头依偎向女儿:“好,好,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金洵此刻躺在房间床上,翻来覆去,心中难安。 彭家家小业大,若是彭成的隐疾被人得知,肯定会有许多人打上彭希孟的主意。 谁娶了她,谁的后代就有可能成为彭家的继承人。她岂不是,身遭将会平添许多算计。 “我是不是应该去解救她?”金洵将自问的话道出口。 金家家世与彭家般配,自己若能和彭希孟成婚,怕是也能解了两家父母的许多遗憾。 很快他又开始自我否认:“不对不对,我金某人,要做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英年早婚,可不像是我的为人。” 一来二去,他竟是再也睡不着了,披上一件袄袍行至院中闲逛散心。 金阿娇忧心母亲,见她自归家起就进了金秀秀的房门,夜已至深,隔壁还未传来屋门关动的声音,也出了门想前去看看。 她走进连廊,向外一眺竟瞧见院中有一瘦高的身影。 定是金洵! 她怕惊扰到父母,回房提了盏莲花漆纹带罩陶灯下楼去寻他。 金洵看见金阿娇走来,主动迎了上去:“大姐姐,如今夜里风大,你快快回屋。” 金阿娇见兄弟关心自己,嗔怒道:“你还晓得说我。你自己受了凉怎么办!” 金洵一直叹气。 金阿娇心疼不已:“你这样心大的人,有什么心事能叫了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吃这西北风?同姐姐说道说道,我来帮你想想法子。” 金洵真当素来溺爱自己的大姐是自己的知心人,不禁脱口而出:“大姐姐,我想求娶彭家小娘子。” 金阿娇闻言却是变了慈爱的脸:“不行,她配不上你!” 金洵惊呆:“大姐,何出此言?” 金阿娇对她最爱的弟弟话语里带了几分责怨,怒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