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深刻感受到周秋素心中的愤恨。
看到现在,再联系近日来知道的一些事情,我已大致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可在此之前,又发生些什么了,怎么就演变到了这般?
我刚生出这个念头,周遭的景象便开始模糊,化为一片朦胧的白雾。
我看不清一切事物,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摸索着前行,终于,白雾消散,眼前开始渐渐清晰。
此刻,我正在入村前的那条路上,太阳当空,前方空无一人,只有虫鸟鸣叫。
“你可要想仔仔细细地想好了,这于你而言,是泼天的富贵,多少人想都想不来。”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我转过身来,原来是这两人。
高武一袭白衣,真正像极了话本中描写的那种翩翩佳公子。
可我只觉得他让人厌恶。
只见他眉稍微动,“京中纸醉金迷,原以为此生与那一切无缘,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过路人,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很清楚。”
高武顿了顿,两眼渐渐放光,“千万读书人挤破脑袋,想通过科考为自己挣个前程,从而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我原以为我上京赶考,只是个凑数的,可我遇见了她。”
景衡甩甩拂尘,“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高武点头,“是呀,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才知她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景衡大笑,“这样才有趣,如今幼主势弱,举步维艰,朝中上下全由她的父兄把控。”
说到这里,他扭头,目露贪婪,“你想想,他日改朝换代,你我的地位,可谓是一跃登天。”
高武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正如道长所言,就算为此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我看着这两人走来,忽然,高武头顶开始冒着一小团淡薄的黑气,渐渐浓郁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中邪了吗?
不对,有点像幽禹的手笔,蛊惑人心,用魔气助长心中的罪恶,只要心中有那么的一点点,幽禹都会让它无限放大,最后,不受控制,坠入深渊。
可笑的是好多人从来不觉得那是深渊,因为恶念被放大后,那些犹豫着不太敢做的触犯道德律法的事情,不再带有一丝害怕了。
我皱紧眉头,可又觉得有些不像,从未听说被幽禹蛊惑的人会头顶冒黑气,区别这些人除了行为,便在眼睛,平时与常人无异,可一旦动了恶念,眼睛便变得通红,如玛瑙一般瘆人的血红,持续一会,便完全被恶念控制,眼睛的血红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实际的行动,有些还是无比疯狂的行动。
这高武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纳闷间,高武头顶的黑气便已消失,看样子,与被幽禹鼓感有着些异曲同工。
还有,为何探念的场景会变换?
莫作是跟随我的心念?
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联通上个场景我看到的事情。
可我忽然识意到有些不对,为何不见琳琅,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转着圈圈四下搜寻,仍然不见琳琅的踪迹。
高武和景衡恰好与我擦肩而过,我跟上他们的步伐,也许跟着他们,会找到答案。
我跟在他们身旁,时刻注意着他们的表情变化。
景衡恶狠狠地说,“你那女人,如果识趣,能和离便好,不然,贫道自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或者消失在这个世间,村中人们多愚昧,贫道稍施手段,济世救人的大夫也会变成十恶不赫的妖精。”
高武面色阴沉,景衡正待说些什么,高武便拱手笑道,“那就有劳道长操心了。”
景衡大笑不止,两人谈话越加肆无忌惮。
步入村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想着,这村中以后会成什么模样,我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很快,便来到高武的家中,只有石婆婆在。
屋中,石婆婆拉着高武的手,欣喜不已,“我儿真是出息了,你高中的消息早已传到村中,你托人带来的书信和银子,我们也收到了。”
说着,擦擦喜极而出的眼泪,“你在信上说,你在京中有些事,需要一些时日,两个月了啊,我们左盼右盼,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还和秋素商量着,要去京中去寻你。”
“娘,您说啥呢。”高武安慰石婆婆道,“儿子不孝,让您担忧了。”
我看在眼中,撇撇嘴,好一副孝顺儿子的面孔,却不想,之后翻脸无情比谁都厉害。
石婆婆拍了拍高武,又望向他身侧的景衡,“这位是……”
高武介绍道,“他是京中紫云观的道长,我们因事相识,是很好的朋友,此行,道长是受我之托,来帮我家看看风水,看看祖坟,是以庇佑子孙后代福禄昌盛。”
闻言,石婆婆有些诧异地打量着两人,显然对这套说辞有些不相信。
换作是我,我也不相信,高台村距京中相距甚远,千里迢迢随行而来是为这?
那得是多好的交情,短短的两个月,就能处得如此吗?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