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照下,锦瑟额上布满细汗,唇色发白,视线已有些模糊。
可不是她做的,她就不会承认。
认真看着高灿,“我没有。”
高灿这些年经手的案件,没有千起,也有几百起。
什么样的嫌疑人,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掩藏。
她脸上、手上都沾染了碳灰,脏兮兮的,更显得一双乌黑的眼眸清润澄澈。
微皱眉,沉声命令:“让她进来说。”
屋里,老夫人已经醒了,郎中候在一旁。
见高灿进来,郎中忙见礼。
高灿问他:“老夫人的身体如何?”
郎中道:“回侯爷,幸好不是害人性命的药,老夫人休息半月便可恢复。”
听到老夫人没事,锦瑟也默默松了口气。
李静仪不满高灿将锦瑟叫进屋。
她就该在太阳底下暴晒!
“灿哥哥,是这毒丫头怀恨在心,才会在熬药时多加了药量害姑祖母!”
锦瑟不做的事,不会认,“我没有。除了今日的药包,我没有别的机会接触到其他药,又从何处得来多余的药加进去?”
这话倒是不假。
老夫人脸色难看。
高灿目光落在锦瑟沾满碳灰的手,“是你熬的药?”
李静仪抢了锦瑟的话,气愤道:“只有她一人熬药,丫鬟婆子都不在。”
“是这样吗?”高灿淡淡看向锦瑟。
锦瑟仔细回想,炭火燃起来后,她就没再离开,但是
猛然,她想起了一个关键,“先前炭湿了点不着,我曾随婆子去柴房取炭。”
高灿眸光一沉,“药包可曾离过你的视线?”
锦瑟脸色一变。
她离开时没将药包带在身边。
不过回来时她确认过药包完好,才放心煎药。
高灿一看她的脸色,便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了,冷冷追问:“可有人证明,那药包离开你的视线后,没有被人调换过?”
锦瑟唇色有些惨白,轻轻摇头,“没有。”
李静仪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呵斥道:“贱婢,那药包我给你时分明还是完好的,之后只有你一人经手,你还有什么好说!”
锦瑟吃了哑巴亏,但她没做过的事,便是杀了她,她也不认。
她抬眼看着高灿,“药是我煎的,若出事,第一嫌疑便是我,我与老夫人无冤无仇,何必冒着暴露的风险,害她老人家?”
这是个好问题。
高灿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他这个皇城司副使岂不是白当?
眸色沉下,朝外命令:“将慈心苑所有人叫到前院来,我一一审问。”
慈心苑发生的事,就算最终查出什么,也是慈心苑丢人。
老夫人丢不起这人,摆摆手:“罢了,锦瑟丫鬟第一天煎药,也不知我常用的药是哪些,定是哪个小丫鬟马虎,将药拿错给她了。”
明明就是这贱丫头的错!
李静仪撅着嘴不服气,“姑祖母,她害了您,您怎么还为她说话呢?”
老夫人不悦,若不是为了她的名声,何须如此忍气吞声?
真当高灿看不出今日这一出,是有人针对锦瑟?
李静仪是她的侄孙女儿,她知道李静仪有几个心眼。
今日二房的人一来,慈心苑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蠢丫头成了别人的棋子,还不自知。
老夫人见她此时还咋咋呼呼,顿时觉得头疼,皱眉呵斥:“你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龄,遇事要冷静些,莫要任着性子。”
李静仪别的听不进去,成亲有关的话,她倒是听得清楚,人也扭捏起来。
偷偷瞟了眼高灿,一脸羞怯,乖乖垂眼认错:“是,侄孙女儿知错了。”
老夫人敲打了李静仪,这才看向锦瑟,一脸温和道:“可怜见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叫来邢嬷嬷吩咐:“带锦瑟丫鬟去换身干净的衣裳,顺便叫郎中给她瞧瞧。”
老夫人不愿意他插手慈心苑的事,高灿便不多问,淡淡看向锦瑟:“去吧。”
这不是锦瑟希望的结果,事情不查清楚,她便仍有嫌疑。
可她人微言轻,老夫人一句话便将大事化无,高灿似乎也不在意。
她只得谢过老夫人,和邢嬷嬷去换衣服。
今日的事,老夫人不想再提。为了安抚高灿,她屏退其他人,只留高灿在房中。
“先前我的人无意中遇上一个丫鬟,认出是你生母当年跟前侍奉的,我已命人将她带回京城。”
高灿向来冷静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抬眼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神色淡淡,“就在城中,你可以去问她。”
“多谢老夫人。”
高灿声音难掩激动,他寻找多年毫无线索,没想到还有人认识母亲跟前的人。
“一家人,何须言谢。”
老夫人淡淡一笑:“我听闻杨尚书身体欠安。说到底,咱们两家如今还有来往,你若得空,不妨去探望,也全了我侯府礼数。”
“是,孙儿知道了。”
高灿应下,眼看时辰也不早,便起身告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