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横肉的伙计,慢吞吞地从后厨走了出来,不耐烦地问道:“喝什么茶?”
“我不喝茶。”
梁鸿压低声音,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纸条,“我找黑蛇。”
伙计斜着眼瞟了梁鸿一眼,一把夺过纸条,粗鲁地打开,草草看了一眼,又“啪”的一声扔回梁鸿面前,“等着!”
说完,伙计转身进了后厨。
梁鸿站在原地,心里更加忐忑。这茶馆的气氛诡异,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柳如烟给骗了?这五百两黄金,会不会打水漂?
正胡思乱想之际,后厨的门帘再次被掀开,一个身材矮小,瘦骨嶙峋,脸上布满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走到梁鸿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阴恻恻地问道:“你就是找我的那个人?”
梁鸿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努力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对着刀疤男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黑蛇大哥吧?久仰大名!在下梁鸿,今日特来拜访,是想请贵组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杀个人。”
刀疤男,也就是黑蛇,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梁鸿,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吧?
“你小子说什么?”黑蛇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玻璃一样刺耳,“你懂不懂规矩?”
梁鸿被黑蛇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懵了,“规矩?什么规矩?不就是花钱买命吗?”他掏出沉甸甸的木匣,在黑蛇面前晃了晃,“五百两黄金,够不够?”
黑蛇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五百两就想买条人命?你打发叫花子呢?再说了,我们流沙是做什么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梁鸿更加疑惑了,“不是杀手组织吗?我娘亲说……”
“你娘亲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黑蛇粗暴地打断了他,“我们流沙是正经生意人,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小子,找错人了!”
梁鸿傻眼了。这跟柳如烟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他急了,“不可能啊!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黑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伙计吼道,“把这傻小子给我轰出去!”
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立刻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梁鸿,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梁鸿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嘭”的一声,梁鸿被扔出了茶馆,摔了个狗吃屎。
他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的茫然和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如烟骗了他?流沙不做杀手生意?这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对着茶馆破口大骂:“黑蛇!你个王八蛋!你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茶馆里传来黑蛇的冷笑声:“小子,下次再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梁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小巷,心里充满了懊恼和不甘。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梁府,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柳如烟。
柳如烟听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流沙竟然不做杀手生意了。这可怎么办?
“娘,现在怎么办?”梁鸿哭丧着脸问道。
柳如烟一听梁鸿的哭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个猪脑子!谁让你一进去就喊打喊杀的?人家流沙现在是正经生意人,你这样莽撞,不被轰出来才怪!”
梁鸿一脸委屈,“娘,不是你说的,流沙是杀手组织吗?”
“我那是以前说的!”
柳如烟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梁鸿的脑门,“现在世道变了,你也要变通一下啊!你这样直来直往,迟早要吃大亏!”
梁鸿缩着脖子,不敢反驳。
在军营里待久了,他习惯了直来直往,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柳如烟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梁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梁善,你过来。”
梁善正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被柳如烟一叫,吓得一哆嗦,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娘,什么事?”
“你去一趟流沙,把事情办妥。”
柳如烟将装有五百两黄金的木匣递给梁善,“记住,要委婉一点,别像你大哥那样蠢!”
梁善接过木匣,心里暗自叫苦。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可他又不敢违抗柳如烟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出了梁府,梁善脚步一拐,径直去了自己常去的赌坊。
他打开木匣,看着里面黄灿灿的金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五百两黄金啊!
这要是都输了,那可就真完了!
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他从木匣里拿出四百五十两黄金,偷偷藏进怀里,只留下五十两黄金在木匣里。
五十两黄金,也就是五百两银子,足够让流沙出手对付梁辰了。
揣着四百五十两黄金,梁善心里美滋滋的。这笔横财,足够他潇洒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