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的话如同惊雷炸响,柳云天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梁山被抓?梁府被抄家?
这怎么可能!
“鸿儿,你……你再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何事?”
梁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梁山贪赃枉法的事情败露,被邹燕飞用圣旨抄家下狱,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如今梁山被抓,柳如烟被软禁。
梁府的财产全都被搬走一空,仅仅留下了些许度日用度。
柳云天听完,心思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陛下怎么会突然对梁山动手呢?
莫非是梁辰?
而且这次的主要目的像是抄家……
“外公,您一定要救救父亲啊!”
梁鸿哭喊着抱住柳云天的腿,“父亲若是出了事,我们梁家就完了!”
梁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抱着柳云天的大腿,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柳云天任由他抱着,脸色铁青,心中却翻江倒海。
他努力维持着丞相的威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鸿儿,你先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男儿流血不流泪,你父亲的事,外公会想办法。”
梁鸿这才松开柳云天,抽抽噎噎地站起身,眼眶通红,像只受惊的兔子。
柳云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烦躁。
这小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真遇到事了,一点用都没有!
“你先回去,切记不可声张,此事外公会处理。”
柳云天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梁鸿打发走了。
待梁鸿离开后,柳云天唤来管家柳福,吩咐道:“去,给我仔细打探一下,梁辰最近和户部尚书邹燕飞之间,有什么联系!”
柳云天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柳福的心上。
柳福不敢怠慢,躬身领命而去。
柳云天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隐隐觉得,梁山的事情和梁辰脱不了干系。
那小子,自从离开梁府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在诗词歌赋上崭露头角,还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他之前还暗自嘲笑梁辰不自量力,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
柳云天越想越觉得不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仿佛看到梁辰正一步步走向他,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的笑容,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老爷,老奴打探清楚了!”
很快,柳福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柳云天猛地回过神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回老爷,陛下要将昭阳公主风光下嫁,需要三百万两白银,户部没钱,所以……”
柳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云天的脸色。
“所以什么?快说!”柳云天怒吼道。
“所以……选择了抄家这条路。”柳福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抄家?哪家的家?”柳云天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梁……梁府,还有几个京官都被抄了。”柳福颤巍巍地说道。
柳云天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梁山被抄家,竟然是因为昭阳公主的嫁妆!
三百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户部竟然拿不出,只能靠抄家来凑?
“可……可背后有没有梁辰的身影?”柳云天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这个……老奴暂时还不清楚。”
柳福低着头,不敢直视柳云天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柳云天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书房中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回荡。
三百万两白银,对他而言,并非天文数字,但也是伤筋动骨。
可如今,他已别无选择。
半晌,柳云天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无力地挥挥手,对柳福说道:“去,取三百万两银票来。”
柳福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道:“老爷,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这……这几乎是咱们府上大半的家产了!老爷,您三思啊!”
柳云天狠狠地瞪了柳福一眼,怒道:“三思?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三思的!梁山那不成器的东西,我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鸿儿的面子,好了,去吧!”
柳福喉咙动了动,还想再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见柳云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柳福深知此刻多说无益,只得默默地低下头,躬身退出了书房。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库房,沉重的库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福走到存放银票的箱子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箱子。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沓沓银票,散发着油墨的香气。
每一张银票都代表着白花花的银子,如今却要拱手送人。
柳福心中一阵绞痛,仿佛割肉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