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处理完了武威,又看向了矫揉造作的婳凉:“还有你,大冷的天就穿好衣裳,切莫行那狐媚举动勾引自己的姐夫。”
婳凉睁大了眼睛,震惊的无可复加,脸色涨的通红,泪水哗啦啦的流了满脸。
也幸亏是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不然皇上的这一句话,足以叫任何姑娘羞愤而死。
杨氏拉着小女儿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婳凉并无此意。”说着还看向了玛琭,示意让玛琭替妹妹说说好话。
武威此刻也是看向了玛琭,轻声唤道:“玛琭”
武威的心此刻也在滴血,府里本就不甚富裕,如今又罚了半年的俸禄,这不是更加的捉襟见肘了吗。
他也想让玛琭替他说说话,这俸禄可不可以不罚了,可不可以少罚点。
皇上也看向玛琭,想知道她对自己所下的处罚是否满意,是否轻了或者重了。
梁九功见众人都看向玛琭,他也跟着看向了玛琭,不为别的,就是为一合群。
玛琭的双眼从左到右扫过了每一个人,曾经疼爱自己的父母,自己最宠爱的幼妹,每一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但是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没有一丝的关心和存眷。
有的只是欲望,无休止的想要榨干自己的价值去成就他们自己。
皇上看着玛琭的状态不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妨,你若觉得爷不该”
“皇上。”玛琭打断了皇上后面的话,她在皇上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宠溺和心疼,笑了笑:“三爷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虽然是妾的父母幼妹,却也不好叫三爷出尔反尔。”
听着玛琭如此说,皇上心里宽慰了许多,至少自己在替她出气,她是领情的,并没有一心的扑在母家人身上。
看着武威又忍不住想要发火,玛琭继续说道:“阿玛莫恼,既丢了半年的俸禄,总不想再丢了下半年的俸禄吧?”
“你”武威想骂,但看到皇上凉薄的眼神,又生生的忍住了,心里盘算着让杨氏寻个机会再进宫一次,怎么也要带些赏赐回来,最好这半年的俸禄要玛琭给出了才好。
玛琭看着武威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更是觉得心冷,遂又对着皇上说道:“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三爷成全。”
皇上挑眉:“你说。”
“皇上刚刚说幼妹狐媚惑主,小妹是万万不敢应的。女子清白大于天,小妹年幼,却也是知廉耻的,不然我乌雅氏一族的姑娘都要一根白绫吊死在祠堂了。”玛琭淡淡的说着。
皇上有一瞬间的哑然,他只是生气竟然有人当着玛琭的面邀宠,这个人还是玛琭从小疼宠长大的亲妹妹,他想着玛琭该是伤心的,故而语气重了些,他并没有侮辱乌雅氏其他姑娘的意思。
玛琭抬手替皇上整理了一下衣领:“妾久居内院,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这个妹妹,既说到小妹,皇上日前还为小妹赐了婚事,想来小妹今日过后定能安心在府中备嫁。妾想请皇上从宫里派个教养嬷嬷去教一教小妹规矩,小妹有皇上的圣旨,又得宫里嬷嬷教养,想来日后出阁定不会被婆母和妯娌为难的。”
玛琭说的情真意切,端的是一个长姐为自家幼妹殚精竭虑的做派。
只有玛琭自己心里清楚,你婳凉不是想要进宫吗,不是想给皇上做妾吗,那我就让皇上亲自给你赐婚,亲自派人督促你成婚,亲手掐断你的念想。
“好,朕回去便让内务府派个嬷嬷去乌雅氏府邸,直到送你妹妹出嫁再回宫,你且放心。”皇上根本不在意婳凉是否愿意,只要玛琭愿意,他给她一个体面就是了,左不过一个女人,一道圣旨下去,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婳凉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玛琭。
她想说她不要教养嬷嬷,宫里的嬷嬷,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可是,到最后啊,能决定她去留,决定她命运的,都只是长姐的一句话啊!
婳凉低下头笑了,笑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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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马车里,玛琭有些蔫。
皇上握住玛琭的手:“不开心?”
玛琭摇了摇头:“没有。皇上能带着嫔妾出宫,嫔妾心里高兴。”
皇上叹了口气,伸出胳膊将玛琭揽在了怀里,问道:“你之前过得便一直是这样的日子吗?”
玛琭靠在皇上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嫔妾倒是宁愿一直是这样,至少这样嫔妾不会觉得难过。从前阿玛很疼我,额娘对我也好,婳凉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玛琭说着话,眼泪不自觉的氤氲了双眸:“若是从前一直对我不好,如今我得了势,便有理由去报复他们,惩罚他们,可是他们不是,他们从前对我很好很好啊!”
皇上没有去安慰玛琭,而是低声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玛琭听,又像是在回忆着过去:“朕刚出生的时候皇阿玛也很是高兴,每日都要来额娘宫里陪着朕用膳,给朕开蒙,教朕骑射,可是后来,他渐渐的就来的少了,以至于到最后朕几乎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朕去永寿宫求见,他却虎着脸出来,告诉我以后莫要再去寻他了,他得了空会去看我的,他说贤妃娘娘见了我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