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神色镇定,眼中毫无惧色,她高声命人打开院子的门。随着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只见院子已经被苏府的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牢牢围住,水泄不通。
苏荣景站在人群前方,神色阴沉,眼中满是决绝与愤恨,在他旁边,是柳月如与苏婉君,他们的眼神仿佛要将程瑶母女生吞活剥一般。再往后看,是一群身强力壮的护院,他们个个举着火把,那跳跃的火焰在夜色中闪烁,映照着一张张冷漠的脸,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也让这场景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程瑶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今日他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了,为了他那所谓的面子和仇恨,竟全然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
苏珮珂静静地站在程瑶旁边,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母女俩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镇定地看着外面这如狼似虎的一群人。
苏婉君看着程瑶母女,眼中的仇恨之火燃烧得更旺了,她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你们这两个贱人,竟然给我阿娘喂毒!”
苏珮珂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应道:“你娘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你旁边那个好爹爹与她狼狈为奸、助纣为虐,她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苏荣景听到苏珮珂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大喝一声:“死到临头还在口不择言,真是不知死活!”
随后,他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看着程瑶,眼中满是嘲讽:“你还在等你娘家的救兵吗?哼,也好,等他们到了,正好将你们二人的尸体带回去,也让他们看看与我作对的下场。”
说罢,他神色一厉,大声喊道:“来人,点火!”
程瑶却不慌不忙,高声道:“且慢!”
苏荣景轻蔑地看了程瑶一眼,冷笑道:“怎么?死到临头知道怕了?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这时,柳月如缓缓起身,她脚步轻移,来到苏荣景身旁。她那柔弱的身姿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狠毒。她用手轻轻捂住嘴,靠近苏荣景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几句话。那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无尽的阴谋,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悄悄地在苏荣景的耳边传递着恶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毒种子,种进了苏荣景的心里,让他的眼神愈发阴鸷起来。
苏荣景顿了顿,眼珠一转,又接着说道:“来人,先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抬出来,可不能让这些财宝都毁于一旦。”下人们齐声称是,随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便朝着院子里走去。
苏珮珂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程瑶,程瑶轻轻拍了拍苏珮珂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乱。眼见着下人们一箱一箱地往院子外抬东西,程瑶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向苏荣景禀报道:“大人,大理寺少卿林大人求见。”
苏荣景一听,心中微微一惊,这林大人与自己虽算不上至交,但也是同僚,在这深更半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他略加思索,眉头一皱,便说道:“天色已晚,本官已经睡下,叫他回去吧,有事儿明日再议。”下人领命,转身快步去回禀。
不多时,那下人又一路小跑着回来了,他满脸慌张,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林大人让我转告您,他……他是受咱家夫人之托,前来做个见证人。”苏荣景一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林怀平,虽说与自己是上下级的关系,平时相处面上都还过得去,但一直对自己大理寺卿的位置虎视眈眈,仿佛一头暗中窥视猎物的狼。如今他察觉到自己的把柄被他抓住,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苏荣景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他转过头,狠狠地看了程瑶一眼,心中暗自揣测,这个毒妇到底是怎么跟林怀平传话的?她到底还有多少后招?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还没站稳就急忙禀报道:“启禀大人,门外又来了一伙人,为首的自称是游骑将军,奉安远侯之托,来接夫人回侯府的。”
苏荣景听闻,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深知,如今有了大理寺少卿和定远将军插手,程瑶是死不了了。他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咬牙,吩咐下人们:“将这里收拾干净,都散了吧。”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可苏婉君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哭诉道:“爹爹,如今阿娘受辱,险些被人害死,您就要这样放过这个杀人凶手吗?您不要心慈手软啊?”
苏荣景转过头,看了看苏婉君那泪流满面的脸,又看了看程瑶和苏珮珂母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无奈,还有深深的疲惫。他长叹了一口气,用力一甩袖子,挣脱了苏婉君的拉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随后,柳月如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她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拉了拉苏婉君的胳膊,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