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皇子意味深长微笑着主动离去后,二皇子嗒托西利真的送上了丰盛的早餐。
中二少年以标准的用餐礼仪与规范的笑容示意皇子殿下有话直说。
“据说大祭司没有弟兄?”
不说天气不说之前,少年你若是一开始就这样沉得住气也挺可爱嘛。
“是以看到贵国两位皇子这般友爱,实在感动。”客气话谁都会说。
嗒托西利二皇子顿了顿才道:“我想我必须为先前不敬之言向您致歉。”
“无心之言与无心之失。”我放下杯子表示吃饱,“没有看见就相信的人有福了。”
“看见了才相信会显得不够虔诚麽?”他抿了抿唇道,“可有些所见却骇人听闻。”
我笑出声来:“日光之下无新事。”
嗒托西利二皇子踌躇片刻终于低声道:“我也许知道谋害贵国的凶手是谁。”
这就是准备漫天要价,待朕坐地还钱了。
我抚摸着袖口上的刺绣鳞纹:“据我说知,伊里奇似乎与皇子殿下还有一场没有兑现的战车赛。”
“可不是?”他朗声笑道:“刀剑,战车,射箭,这才是一个战士。”
我看着他微笑:“好吧,也许我能知道自家那个傻乎乎的伊里奇队长与二皇子比赛的赌注是甚麽?”
嗒托西利眯了眯眼:“一个尴尬的次子就算有甚麽也得全身心奉献出去。”
“阿淑尔会赏赐,也会收取。”
“明天我会向神殿进献一百头公牛与一百头母羊。”
“然后祭司们就得手忙脚乱的处理这些可爱的祭物。”
“哦,宰杀的血怎能污了祭司洁白的袍。”
“说不定中途就会有人接过刀去。”
嗒托西利二皇子低低地笑了:“请大祭司放心,不会有意外。”
“牛羊还在田里,刀还在屠夫手中。”
“牛羊始终是牛羊,屠夫也永是屠夫。”
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铁这种东西你能做主?
这位二皇子志得意满望着我:“昨夜的元老院紧急会议上,某位不称职的皇太子已彻底丧失了对军队以及——某些重要物资的控制权。”
我微笑着颔首表示明白与祝贺,同时另起一题:“来自尼普尔的风那般沁人心脾,美好得令人不禁担忧裹挟的沙子迷了双眼。”
“不愧是亚述的名年官啊。”他耸了耸肩有些刻意的无奈,“选择眼前利益的最大好处是一目了然,但仍有懂得考虑长远发展的智者做出正确判断。”
这麽说,那位美丽的巴比伦公主已经确定选择你了对麽少年。不过早一步朕引导你那位皇太子大哥也去追求她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鉴于此,恳求来自尼尼微的贵客会愿意听听接下来的一段话。”他收敛了之前的浮夸神情,颇有些严肃道。
投名状总得够分量才能去信于人,先前的暗语是否兑现在此一举。
“卡帕塔神殿大祭司也去过几次,相信敏锐的神官大人也知道那里的怪异。”果然嗒托西利一改先前的含蓄,“我推断那里来了一位不该出现的人物。”
“一位曾令整个帝国动摇的——贵妇。”
他挑挑眉道:“可惜我没有更直接确凿的证据——但每一次她出现总会掀起血雨腥风——我有的只是一个旁证。”在我很感兴趣的目光中他低声道,“来自尼普尔的朋友可多次暗中到过那里。”
“巴比伦同样是一个虔信的王国。”我避重就轻应了一句。
“那麽,也许阿淑尔的大祭司愿意看一看这个。”他自袖中拿出了一个完全不起眼的小酒囊。
中二少年没有接:“也许我可以先知道二皇子你得到它的时机。”
嗒托西利二皇子哑然一笑:“实不相瞒,正是今天晨祷的混乱时一位美丽又智慧的公主交给我的。”
中二少年眯了眯眼:“是交给你,还是请你喝下去?”
“我得说在阿淑尔的大祭司面前真的最好不要试图隐瞒。”他耸耸肩笑道,“我那时受到极大冲击,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失态地冲出了神殿。那位公主如此体贴,为我及时送上一杯佳酿。”
“美人,美酒,美好的时机。”我这才接过来打量,“甚麽理由没有喝下去?”
“正要含进口中时我突然想到伊里奇队长也是喝了甚麽才……”他轻声道,“是以我掩口假装饮下,又敷衍几句才打发她离去。”
我把玩着这个精巧得足以藏在袖中的小酒囊:“随时准备充分的举动让我有理由相信,二皇子非常清楚我国的阿达德尼拉里一世正在亚述与巴比伦的边境牧马。”
若你当真娶了沙乌拉公主就是巴比伦的姻亲好麽,这样让身为亚述名年官的朕凭甚麽相信你呢。
嗒托西利二皇子显然明白我可能在想甚麽:“在希塔托如此紧要的时刻,不会有人想在欢呼新皇登基的当天就得跳上战车挽起弓箭奔赴战场。特别是在贵国的君王气势如虹连克三城的现在。”
并不算长久的安定和平让一个骁勇善战的帝国开始了分化,或者腐化麽?真是叫(亚述)人扼(喜)腕(大)叹(普)息(奔)。
他只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