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那个徐娘,她帮那伙人卖掉了多少女子吗?你知道她调教的手段逼死了多少女子吗?”
“那个姓苏的,不仅给那帮贼人准备膳食,他也给那些女子准备,可她们的吃食里都被下了药,让她们永远没有力气逃离那个魔窟!”
“我还嫌我杀的不够!那个姓卢的,那个明心,他们全都该死,就连她……”
她抬起一手,指向了虞子矜的屋子:“她也该死!”
虞子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就站在门口,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小米,大概没想到,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婢女,竟然利用她来达到杀人的目的,甚至还一直恨着她?
“为、为什么?”
接连的打击,让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原本高傲的她,这会透着小心和胆怯,特别是在看到花洛理时,还会应激地发颤,扶着门框才让自己站好,她想躲进屋里,却又想要从小米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这大概是她虞三小姐最后的自尊了吧。
“我、我对你不薄啊!”
她自认为自己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比较大方的,除了月钱,偶尔也会有些赏赐。
她也不会像某些做主子的,动辄打骂下人,她甚至都很少会罚她们!
作为婢女,本身的职责就是伺候照顾主子,就是听主子的话行事,别说打骂了,甚至打杀了都是常事,她自认为,她对小米已经很好很好了!
小米却是听得哼哼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哀:“可是……丫鬟也是人啊,她有情感,有欲望,有她在乎的人啊!”
“我的姐姐,不过是长得好看些,侯爷喝醉酒拦着我姐姐说了几句话,夫人便容不下她,硬是寻了错处打了她几板子后,把她交给了陈章!我那么求你,哪怕给我姐姐最苦最累的活都没关系,只要别交给陈章,为什么您都不肯?”
虞子矜辩驳道:“陈章怎么了,我那不是想着,跟着陈章也挺好的,不用吃苦受累的……”
“陈章是什么样的人,小姐你真不知道吗?”小米有些崩溃地吼回去,“他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虞子矜顿了下,眼神虚闪回避:“我我想着,总归是伺候人的,她将来也要许配个人,那或许陈章能好好待她……”
“虞、子、矜!”小米咬牙切齿,满是愤怒地直接喊出了虞子矜的名字。
虞子矜顿了片刻,还是想再为自己辩解辩解:“就算陈章他比较花心,可好歹也是个侯府的管事,你姐一个小小丫鬟,要是能得他宠爱几日,那也是她的福气才是!再说,当时我娘正因为里里她娘的事受了惊,她难免敏感些,偏偏你姐姐她不检点,偏在那时候勾引我爹……”
虞子矜忽觉浑身发寒,嘴快的她终于意识到不妥,她僵僵地抬眼,怯怯地朝花洛理看去——
虽她仍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她实在怕了花洛理这个疯女人……
就见花洛理眼眸微垂,并没有看虞子矜,但她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去的寒意,也不知哪来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就像她蓬勃到化为实质的杀意。
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小米跟前挡着。
是小米发出了瘆人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如有滔天的恨意,不止是她的恨意,她还带着他人的恨意,一块在驱使着她疯狂:
“所以,我姐姐被陈章凌虐完了后,又被陈章卖掉,最后惨死在徐娘手里,都是我姐姐活该咯?”
虞子矜脑子再愚钝,也知道这会不能再应话了。
“是我的错。”小米呐呐着,“是我的错,作为奴仆,我怎么能因为小姐不救我姐姐,还推波助澜害死姐姐,而痛恨起小姐呢?我就不该有感情,我就该漠视姐姐的死,把一辈子奉献给小姐,这才是一个好奴才”
“如果如果不允许有自己的情感,如果我们的命如草芥……”
“如果这是作为一个奴才所不允许的事,”她猛地高声喊道,“那我就当个该天打雷劈的背主恶奴又如何?”
从一开始就一直漠然看着一切的花洛理突然喊道:“小米不要!”
可小米已经将手里的匕首,朝虞子矜扔掷了过去——
柯凌及时地挡在虞子矜跟前,接住了匕首,并下意识地反射回去。
小米一把推开了花洛理,也不躲,就让那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
花洛理站稳时立马转身,张嘴想喊,却喊不出来了……
她眸光闪动,看着小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胸口好像堵得慌,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
小米躺在地上,身子微微抽动,嘴里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
她谁也没理,就看着花洛理,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跟花洛理说。
花洛理终于回过神,立马蹲下身检查起小米的伤口,嘴里念着:“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米拉住她,阻止她想要施救的动作,让她靠过来一些。
花洛理僵了两秒,还是歪头,耳朵靠近了小米的脸。
小米将她拉得很紧,声音很虚:“对、不起当年我,袖手旁观,所以、报应在了我、和姐姐身上。”
花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