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袁崇正亦步亦趋地跟着内侍,心中忐忑不安。
他在殿外站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但见内侍掀开珠帘,恭敬地说:“陛下,袁崇领旨进宫,已经到了。”
“宣他进来。”
里面传来楚铭不带感情的声音。
袁崇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刚一进殿,就望见楚铭正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
“袁爱卿。”
楚铭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
“朕又想了想,对付匈奴这事,似乎不能全然依你之言啊。”
袁崇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跪下,颤声道:“陛下英明,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楚铭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袁崇。
“你适才说,要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可朕又想,咱们大乾只守不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说我们大乾国力衰微,已无当年之威风?”
袁崇不敢接话,只得唯唯诺诺道:“陛下圣明,臣无不从。”
楚铭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来这套!你只说,朕此时此刻,是该奋勇出击,还是该韬光养晦?”
袁崇一个激灵,抬起头,迎上楚铭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臣以
为,当前之势,攻守兼备方为上策。”
“哦?”
楚铭挑眉:“怎讲?”
袁崇斟酌片刻,说道:“臣以为,我军可分两路:一路驻守边关,固守防线,牵制匈奴。”
“另一路则由陛下亲率,联合各路诸侯,伺机出击,给匈奴迎头痛击。”
“如此,既可防范匈奴进犯我边疆,又可打击匈奴嚣张气焰,一举两得。”
“若是匈奴败退,我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匈奴老巢。”
“届时,匈奴必然丧胆,再无反扑之力。我大乾,也可一雪前耻,扬我国威!”
楚铭听罢,眼前一亮。
他缓缓点头,赞许道:“袁爱卿此言极是。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兼备,确实是良策。”
“就依你所言,朕这就下旨,调集军马,准备伐匈!”
袁崇大喜,连忙叩首道:“陛下圣明!臣定鞠躬尽瘁,不负圣恩!”
“好,好。”
楚铭难得一笑:“朕就等着你的佳音捷报了。”
袁崇又叩首几次,这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金国逆贼一事,可还要臣等继续搜捕?”
楚铭闻言,眉头紧锁。
他阴沉着脸,冷哼一声:“那几个狗贼,朕早晚要亲手抓住
,碎尸万段!”
“本想一鼓作气,一举歼灭,却不想他们屡屡从捕,如鱼得水!”
他攥紧拳头,险些捏碎手中的青花瓷杯。
“也罢!匈奴当前,实乃大患。金国残党,不过是群丧家之犬!”
“且由他们苟延残喘几日,待朕灭了匈奴,再亲手擒拿他们,也不迟!”
袁崇唯唯诺诺地应下,不敢再多言。
殿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君王的怒火在酝酿。
窗外,天色渐暗。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寝宫镀上一层诡异的血色。
“退下吧。”
楚铭疲惫地挥了挥手。
袁崇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退。
暮色四合,宫灯渐次点亮。
殿外,凉风习习,卷起一地落花。
楚铭独自伫立,望着窗外,眼神晦暗不明。
袁崇从寝宫中退出,心情复杂。
他一面为自己的计策得到皇上赞许而窃喜,一面又为皇上反复无常的态度而惴惴不安。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快步走向马车。
一路上,他都在思忖着如何调兵遣将,布置防守,以应对眼前的局势。
回到府邸,袁崇立即召集心腹,开始筹划伐匈的事宜。
而在另一处宫殿内,李贺年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楚铭的召见。
“李大人,陛下有请!”
内侍的声音打断了李贺年的思绪。
李贺年连忙起身,快步走进宫殿。
只见楚铭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杯清茶,眉头紧锁。
“陛下,您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贺年恭敬地拱手。
楚铭抬眼看他,目光如炬:“朕让你搜捕金国逆贼,可有进展?”
李贺年心中一紧,连忙跪下:“回陛下,臣等搜山寻野,却始终未发现皇甫轩等人的踪迹。”
“他们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
楚铭冷哼一声。
“堂堂大乾王师,连几个残匪都擒拿不下,还有什么用?”
李贺年额头冒汗,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一定竭尽全力,定要将那些逆贼绳之以法!”
楚铭闻言,却是摆了摆手:“算了,金国逆贼固然可恶,但眼下匈奴来犯,这才是当务之急!”
他站起身,踱到李贺年面前,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