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六年四月初八日,是夜,全城搜捕道士、和尚、三教九流之人。
理由是有人行刺陛下,于皇城中拒捕,与京兆尹的兵丁发生争斗,死伤无数。
馆陶公主在自己的道观里面,听到这个理由,冷哼了一声,翻身继续看道德经。
“公主,您这是打算不管吗?”在一旁捶腿的道士,轻声问着,“万一要是查到咱们这里来?”
“那就让他查,左右不就是一颗脑袋的事情。”馆陶公主自从上一次皇帝强制她把欠户部的钱交上去,家底已经被掏空,实在激不起什么反抗的动作。
再
说,皇帝不像是以前,不止懂朝堂制衡,还懂得要抓紧自己的军队。
神机营的那些火枪,在她看来,比得过北疆燕王的铁骑。
所以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如同蜀王那样假死,也是暂避风头的一个办法。
只是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人家出去自然有人接应,她一介女流,出去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道士见状也明白了,若是他被发现是摩尼教的教徒,怕是这位馆陶公主不会保下自己。
可那些人,怕是不会查到这里来才是。
道士自觉可能逃过一劫,门口哪里传来了
一阵响动。
“观主,外面有官兵过来,要搜查邪教妖人。”
馆陶将手中的书本砸了过去,咆哮道:“让他们查!让他们查!”
“是…是…”
门口的动静消失之后,道士只见馆陶公主怒目圆睁,气息不稳,看样子是气坏了。
除了馆陶公主,今夜这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被京兆尹的兵丁给问候了一圈。
不管他们这些高官心里是如何想的,可京兆尹现在乐呵得很。
平时到处装孙子,生怕惹着什么大人物,可现在,他是奉旨,谁敢不给他面子。
便是抖了一次好大的威
风。
萧据在现场看着那些人把尸体抬了出去,仔仔细细的登记造册,最终林鸿煊到了他跟前。
“那个陆六,不再这些尸体当中。”
这个陆六或许是歪打正着,或许是无意而已,可现在他已经是个必须要死的人。
“你亲自去一趟陆家,警告他们,如果不想陆家跟着这个陆六一起死的话,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那就交给暗卫。”
“臣明白。”
处理好了这些之后,萧据骑马回到了甜水巷,此时的他敢带着几个护卫,慢慢的走在这些大街上。
直到在巷口那里,萧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黑夜里,那一抹青绿的衣裳,看起来单薄极了,却还是提着灯笼,站在乌黑的地方,张望着什么。
萧据立刻打马,几下就到了那抹青绿的面前。
“你回来了?”
灯笼下的脸庞,是那样的温婉柔和,没有一丝的埋怨,只是浓浓的担心。
“身上有没有伤着?那个贼人伏诛了吗?还有没有人落网?我……要不然就搬回去好了。”
萧据鼻头一酸,他张开双臂,把人紧紧拥抱在了怀里。
“我回来了。”
“我知道,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