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地点定在了襄阳城的新风酒楼,这座酒楼据说已经存在了快一百年,历经数次战火,无数的酒楼倒下,可这座酒楼已然生意红火,足见酒楼老板的能耐。
当刘寒带着林登万到达酒楼时,包厢内已经坐着好几个人,皆是身着锦缎一看就是富贵之相。
但这些人中却有一人如同鹤立鸡群,此人不仅极为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生着国字脸,身上也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袭淡青色长衫,俨然一副书生模样。
按照常理,一群上了年纪的商人是不大可能与这等年轻人同桌的,刘寒推测这个年轻人要么是房子里某个人的亲眷,要么就是有什么背景。
“让大家久等了,都是生面孔,温员外果然厉害,劳烦给互相介绍一下吧。”进了屋子后,刘寒笑着冲在座的四五个人拱手道。
由于这份生意对刘寒很重要,是以刘寒很是小心,并未直言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觉得倘若公开了身份,再谈生意就将事情变的复杂。
“呵呵,哪里哪里,这都是因为贤弟的东西好,他们见了那玻璃,可都是个个眼睛放光呢!来,我先给大家伙介绍,这位便是我之前跟大伙儿提到的孟良坤孟贤弟。”那姓温的老者谦逊了一句,起身向其他几人介绍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倘若没有刘寒将玻璃实物给了这温如讳,想让这些个个家大业大的家伙来参与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的宴席,估计都没人鸟。
可目前来看,这些家伙的商业嗅觉确实不错,即便只是制造局生产出来的一小块样品,看这些老家伙的表情,却都写着恭维和贪婪。
“这位是城西杜门庭,经营着襄阳城乃至整个湖广的布庄生意,也有部分生意销往南洋。”温如讳给刘寒一一介绍道。
闻听这个姓杜的有海外销售的经验,刘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之前刘寒就对这温如讳隐晦的表示,他会优先考虑有远洋贸易的合作伙伴。
其实温如讳的家族也有几艘商船负责南洋贸易,但却最终被刘寒以规模太小否决了,其实真正的原因并非商船太小,而是温如讳的立场问题。
他早便让义子刘英调查过这温如讳,此人的家族之所以历经数次祸乱屹立不倒,全靠着审时度势头脑灵活,说白了,你姓李的当权,那我就跟你姓李的好好巴结,爱新觉罗当权,那我就跟你爱新觉罗做生意,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认生意不认人。
这样的情况倘若是在后世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在商言商嘛,可在刘寒眼里却大大的不行。
他的敌人很强大,摇黄军要想很好的生存下去,必须有强大的财力支撑,大明国内战乱几十年,百姓别说消费水平能活着就不错了,只有远洋贸易算是新鲜血液,可正是因为对远洋贸易十分看重,刘寒就不得不对这些人的人品加以考察。
经历吴良的背叛,刘寒对此十分敏感,生怕等远洋贸易成为摇黄军的支柱之后,这些家伙再来釜底抽薪。
但刘寒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这个姓杜的在湖广也算
有头有脸的人物,刘寒当然也查过,不过结果却很失望。
温如讳将年长者介绍了一遍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身上,指着那人道:
“这位贤弟非湖广人士,但家族却也做着大生意。”温如讳笑着看着那位年轻人道,但话说完却对着那人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来做自我介绍。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什么,按照常理说他不可能随便将一个人带到这么重要的场合来,但奈何这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下姓郑,单名一个木,家里有些海外生意,途经此处,便看看有没有参与的机会。”此人笑着起身冲刘寒拱了拱手,但话说完目光却仍旧放在刘寒身上,似乎对刘寒很是好奇。
熟不知他刚说完刘寒就虎躯一震。
“大木?”刘寒收起笑意皱着眉头道,他的心跳都有些加快。
“正是在下,可是刘兄?”那年轻人顿时没了刚才的好奇表情,仿佛印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般。
“卧槽!你如何来湖广了?”刘寒当即爆了粗口,当然这是出于激动。
因为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书信交往许久的国姓爷郑成功。
刚才这人做自我介绍时刘寒就在猜测,姓郑的人本就不多,做着生意的姓郑的就更少了,而郑成功本名虽叫郑森,但表字却是大木,此人既然自称郑木也就合乎情理,而且不至于引起旁人的注意。
郑森左右使了个眼色,意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刘寒自然会意。
“诸位实在抱歉,故友相逢,事儿就改天再谈吧。”刘寒略作歉意的冲温如讳等几个人拱了拱手。
温如讳、杜门庭几个人都懵了,什么大木刘兄,这俩人这是搞的哪一出,个个都郁闷的看向温如讳,可温如讳也没招子,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挽留,刘寒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酒楼。
新风酒楼距离襄阳府衙并不远,刘寒刚一进府衙,就命令襄阳知府着人做一桌酒菜,本来刘寒想先开口询问郑家目前的状况,以及聊聊玻璃生意的事儿,可没想到郑森却先开口。
“刘兄,我此来寻你,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