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龙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左手就无力的垂落,之后便没了声息。
“兄弟!”张永涛的双眼再也忍不住,他握住钟龙的左手悲痛的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
石头村被张献忠屠戮后,就剩下他和钟龙以及林登万三人还活着,他们三人跟着刘寒一路从石头村里走来,历经邻水军、摇黄军,吃过苦受过罪,在战场上互相扶持,甚至约定待以后各自有了儿女,要结为儿女亲家。
林登万自打被刘寒救过几次后,逐渐与他们二人疏远,但他们二人之间的友情却仍旧牢固,二人都不被摇黄军的其他将领所喜,在摇黄军内更多的时候都是二人在一块喝酒一块训练,如今钟龙战死,张永涛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你们几个哪儿都别去,就给咱看着他的尸首,要是战后俺兄弟的尸首少了一块,俺拿你们试问!”战争还在继续,张永涛知道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他抹了一把泪水,对周围的六七个部下道。
“放心吧将军大人,只要俺们几个还活着,断不让狗鞑子伤了钟将军!”那几个士兵都十分郑重的接下命令。
张永涛闻言不再逗留,从地上捡起钟龙的战刀,愤怒的再次冲向周围的鞑子。
失去那鞑子将领的支撑,鞑子步军的后方开始溃退,周铁子、李顺,以及护持着受了伤的王高的梁虎见状都士气大振的带着所部更加疯狂冲杀着鞑子,以期将胜局锁定。
然而正在摇黄军以为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时,剧变突生,原本溃逃的鞑子骑兵的排头竟然在如此局面之下完成了整队,向着邓文龙、章火旺反向冲锋而来。
“入他娘的,火旺,鞑子冲过来了!”邓文龙眼瞅着鞑子携带者滚滚的烟尘自不远处突袭而来,额头瞬间冒出了汗。
目测鞑子冲锋的阵势,至少也得有相当于摇黄军三个马军营的阵势,虽说目前的摇黄军经历与鞑子的数次战争,已经可以在心态上平视鞑子,但在如此局面之下仍旧能一而再的整合兵马,着实让邓文龙也额头冒了汗。
倘若屈从于鞑子的这次反冲锋,那么鞑子必然可以利用摇黄军撤退的时间,完成更多部队的整合,那样之前拼了命创造出来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可是这么久以来,虽说摇黄军打了不少大胜仗,但几乎都是仰仗着刘寒亲卫营中的高科技热兵器,摇黄军马军也皆是趁着鞑子被亲卫营的恐怖杀伤力打没了魂儿之后捡漏而已,心态上造成的平和,并不足以支撑战场上血与肉的洗礼。
“你娘的老邓,这可不像你,咱们可是跟管营大人下了军令状的,你们邻水军原来都是驴粪蛋子吗?”章火旺见邓文龙面上的焦急不禁嘲讽起来。
驴粪蛋子表面光鲜,平日里吹牛的时候没见邓文龙怯过谁,如今章火旺终于寻到了嘲讽的机会。
这也难怪,在之前的几年里,邻水军一直都被刘寒保护的很好,即使投入战场也都能在刘
寒的帮助之下打打顺风仗,虽然刘寒在训练上从来没有疏忽过,甚至比其他任何军队的训练量都大,但这不足以抵消缺乏硬仗经验的心理差异。
反倒是章火旺原来所属的大西军,跟着张献忠南征北战,虽然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与大明朝廷以及鞑子朝廷都有过真正的血战,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狗日的!老子这辈子除了管营大人,何曾怕过谁?冲冲冲!谁落后头谁孙子!”邓文龙哪里受得了这种嘲讽,抽出战刀来嗷嗷叫着就带着部下迎向了敌人。
摇黄军两营六千马军与鞑子的八千骑兵很快遭遇,由于双方的战马都已经发挥出最佳的冲锋速度,荡起的尘土逐渐弥漫整个战场,从高空上看,双军的相遇就好像两股沙尘暴碰了头。
两军的派头骑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顿时战场之上人仰马翻,倒地的士兵有的晕厥有的哀嚎,但更多的是立即爬起来战斗,因为只有这样活下来的机会才会更多些,虽然仍旧是微乎其微。
透过望远镜,刘寒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内心极度的挣扎,就好像在滴血一样。
其实在他的心里,摇黄军的火铳兵也好,马军也罢,根本不存在谁高贵谁低贱,火铳兵虽然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但在这个年代作为最高机动能力的马军同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看着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马军与鞑子骑兵真正的厮杀在一起,不心疼才怪,可刘寒心里又十分的清楚,摇黄军决不能只靠亲卫营撑着,不去打苦仗、硬仗,永远也无法称之为强军,他可不想做个驴粪蛋子。
而同一时间摇黄军步军仍旧在对鞑子步军发起猛烈的进攻,鞑子的步军在那个将领被杀之后造成的恐慌正在扩大,再加上冯英所率领的精英神射手一直在针对地方的将领,可以说只要骑兵不落败,这次的战斗已经几乎可以锁定胜局。
命令苏亚雷、玛力扎、满威速去西南三里外集结列阵!命令哈丹巴特尔原地据敌,不得有误
“苏亚雷、玛力扎,告诉将士们,此战若胜,我哲克达以项上人头保证,所有英勇作战的将士军职升一级!你们当明白此战失败的后果,拿出你们的勇气,另外,注意摇黄军的火器!”哲克达一边居中调度的指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