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没有犹豫,郑重地点点头:“我想好了,刘叔,您就放手替我治吧。”说着,他从腰间摘下了一枚玉佩,递给他,“如果我醒不过来,麻烦您替我将这枚玉佩送去齐王府,请齐王替我转交公主,公主看了,就会明白的。还有,千万不要告诉秦府的人我会有危险,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刘清拿着玉佩,看了看,又还给他:“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是这枚玉佩,你自己收着,等你病好了,你自己去交给你想给的人。”
楚离笑了笑,又把玉佩挂回腰间:“刘叔难道不好奇我的身份吗?”他提了齐王和公主,可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刘清缓缓道:“当今皇上的三皇子,九年前因病过世,举国皆知,算算日子,正是我救了你的半年后,而那段时日,在我救你的山崖下,日日都有大量的官兵守着找人。你刘叔我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你以为你不说就真的能瞒得了我吗?”
“原来如此。”楚离笑道,“我还以为我自己隐瞒地滴水不漏,原来刘叔早就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楚离笑得出来,刘清却笑不出来,沉声保证:“你是我救下的孩子,也是我的病人,不管你是谁,相信刘叔,一定会全力救你的。”
刘清需要时日准备,与楚离商量过后,将金针疗法定在了三日后。送走刘清,楚离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秦依依过来。往常刘清来过后她总会安慰他几句,声音又甜又干净,他听着舒服,总觉得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可今日眼看着就快晌午了她还没过来,这是怎么了?
又等了两刻钟,楚离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院子里,没让福顺跟着,一个人去了隔壁秦依依住的院子。
楚离第一次来到秦依依的院子,她和秦桑两个人住在一起,因此这间院子比他的要大上许多。院子很干净,左右两边各摆了许多盆栽,右手边还有一个木制的秋千。天气渐渐转暖,他初来时盛开得正艳的几棵梅树已然收起花瓣,而旁边静立的桃树却开出了嫩芽,细看之下,还会发现芽上住着小小的花苞。
正在院子里打扫的丫鬟小桃看到楚离来了,忙停下手里的活给他行礼。
楚离颔首:“你家姑娘呢?”
小桃是跟着两位姑娘一起长大的,一听就知道他要找的是谁,答道:“回公子,姑娘正在厨房,您先去屋里坐一会儿,我去喊姑娘过来。”
楚离讶异道:“她在厨房?”
小桃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却听楚离开口:“不用麻烦了,你留下,我自己过去。”
小桃想说这样不太好,可楚离已经越过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小桃微张着嘴,直到那一袭白衣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
秦依依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忙了一个上午,做了几道很清淡的小菜,还熬了一锅粥。
她的厨艺其实也不是很好,会做菜完全是因为在将军府的两年闲着无事,跟着府里的嬷嬷学了几日。她不知道为什么楚离吃不下别的,却唯独爱喝她熬的粥。兴许是因为她的手艺正好合他的口味?又或者他知道是她熬的,所以赏脸多喝了一碗?
兀自沉思着,正在炒菜的秦依依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走进来,以为是小桃,头也没回地说道:“小桃,你帮我去隔壁院子问问福顺,表哥用过午饭没有。”
楚离不让福顺告诉她,秦依依怕楚离起疑,因此没有让人告诉厨房她也熬了粥。她想的是,若是表哥依旧像福顺说的那样吃不下东西,她就把自己熬的粥和小菜送过去,再陪他一起吃点。不管怎么样,表哥身子太弱,多吃些东西总是好的。
哪知秦依依没等到小桃的声音,却听见了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还没有。”
声音温和清澈,在嘈杂的锅铲声下,恍若一缕清风,拂过她的耳畔。
这个声音……
秦依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过身,果然见楚离正一脸含笑地站在她的后头,与脏乱的厨房相比,穿着一身白袍的他犹如天上的白云,和煦轻柔。他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笑意盈盈。
“表哥,你怎么来了?”秦依依只看了他两眼就不敢再看,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蝇。
楚离望着她道:“你说过一会儿再来,可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你过来,只能来找你了。”
等她……
秦依依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惊得一时忘了反应。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疼,是锅里的油不小心溅在了手背上。
天气还未完全转暖,她的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唯独这双手上,却空无一物。被油溅到后,秦依依扔掉了锅铲,抬手一看,果然红了一片。她用手摸了摸,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手被人拉了过去。
楚离拉着她的手,小心地避开了她的手背,仔细查看她的伤。只见嫩白的皮肤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有些肿,像是要起泡的样子。
“疼吗?”楚离皱着眉问她。
其实也不是很疼,忍忍就过去了,秦依依没放在心上,见楚离如此紧张,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抽了下手,又被他更紧地握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