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陵州帝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楚宥齐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被吓得瑟瑟发抖,额触地,嘴里喊着冤枉。 殊不知,楚宥齐越是喊冤枉,把责任撇清了,就等于是落实了陵州帝的罪。 湘雅公主两天前就被召见入宫了,昨天湘雅的使臣还派人来问话,得到的消息是和皇后投缘,暂住一阵子。 这就说明人还活着。 今儿人就死了,死了两天了。 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知道些什么,不如找皇后娘娘问个清楚?”姜宰相忽然问。 既然皇帝不肯承认,那总要拉一个垫背的出来,穆皇后召见的人,也是穆皇后派人传话。 穆皇后的责任是最大的。 没等来穆皇后,反而等来了太后,太后瞥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眼陵州帝,顿时心如明镜。 难怪陵州帝会今儿派人去喊昭和大公主,这是摆明了要栽赃给昭和的。 只是昭和借口怀有身孕不宜出门,躲过了一劫。 太后怒极反笑:“皇后是糊涂了,怎么能痛下狠手,连和亲公主都不放过呢?” 太后和姜丞相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母后,这件事还没弄清楚呢,不能定下皇后的罪。”陵州帝替穆皇后开脱。 “都这个份上了,你还护着她?”太后一脸不高兴,手指着地上的人:“这可是湘雅的公主,今儿在场的人这么多,你还指望瞒得住谁?” 两个使臣也是人精,立即对着陵州帝磕头:“求皇上给我家公主一个交代!” 被众人逼问,陵州帝无言以对,只好派人去请皇后。 …… “什么?”穆皇后听着这些人说起了来龙去脉,眉心骤然一紧。 这件事扯来扯去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来? “今儿就偏来了姜宰相和太后,当场识破了湘雅公主的死期,皇上也是没法子了,皇后娘娘您快想一想办法吧。”李公公催促。 穆皇后的心拔凉,这个节骨眼上她能有什么办法? 没一会儿太后的宫女也来催促,让穆皇后赶紧去一趟御花园。 穆皇后紧紧咬着牙,今日这一劫是逃不掉了,于是她喊来了贴身宫女,低声嘱咐了几句。 “一定要守好小太子,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是。” 于是穆皇后去了一趟御花园,神色淡定地给陵州帝和太后请安。 陵州帝一言不发。 “皇后,湘雅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要谎报,栽赃给齐郡王?”太后怒问。 穆皇后却指着地上的人说:“本宫……也是迫于无奈,为了两国和谐,不得已才会这样。” “这么说,你害死了人还有理了?”太后被气笑了。 穆皇后又说:“湘雅公主的后背上刻着陵州国必亡,以及侮辱皇上的话,臣妾知道这是一种巫蛊之术,若要破除,只能将人浸在水中三天三夜,臣妾并没有要谋害性命的意图,只不过湘雅公主自己脚滑,溺亡而已,这件事臣妾固然有错,也是为了陵州着想。” “一派胡言!” “母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检查湘雅公主的后背!” 太后见穆皇后说得理直气壮,一时有些疑惑了。 “我家公主身上根本就没有字,更不可能对诅咒陵州国。 ”湘雅使臣辩驳,气红了眼:“我家公主是被皇后故意谋杀的!” 太后一时也分不清是谁说的对错了,于是将主动权交给了陵州帝:“皇帝,依你之见该如何?” 陵州帝沉声说:“想要验证是谁撒谎了,只要查验便知分晓。” 话音刚落,楚宥齐就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把扯下了湘雅公主的外衫,将她翻过身,露出了后背。 即便是在水里浸泡久了,皮肤有些发白和皱褶,但后背上却是空空如也。 并无任何字迹。 “这不可能!”穆皇后的心一咯噔,她明明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一个字都没了呢? 太后见状抬手便给了穆皇后一巴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为了一己之私,坏了两国和睦!” 扯到了两国之间,那就不是单纯谋害一个公主这么简单了。 穆皇后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太后,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什么,一定是昭和大公主和太后联合起来算计自己。 一开始的源头就是昭和大公主在寺里做了噩梦引起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去看湘雅公主的后背? “母后好狠的算计,臣妾自叹不如。”穆皇后咬着牙认罪。 太后蹙眉,根本就听不懂穆皇后在说什么,皱着眉头对着陵州帝说:“皇上,这是国事,后宫不得干政,哀家年纪大了也不好插手,你看着办吧。” 说完,太后转身就走了,临走前嘴角的笑意是遮掩不住的。 就冲这事儿,穆皇后肯定是保不住皇后之位了。 一旁的姜丞相也是一句话没说,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陵州帝闭上眼,为了湘雅,他也只能忍痛下令:“即日起,废黜皇后之位,将其贬为穆妃,禁足半年,替湘雅公主抄写经书一万遍!” “皇上?”穆皇后,也是如今的穆妃惊恐不已,她万万没想到陵州帝会罚的这么狠。 失去后位,她还怎么统领后宫? “够了,来人将穆妃带下去。”陵州帝挥挥手,可姜丞相却觉得不够,又上前添了一把火:“皇上,穆妃心狠手辣,小太子年纪还小,实在不宜跟着穆妃了,免得日后心性不纯,会被带坏。” “不成!”穆妃冲着陵州帝摇头,小太子是她未来的依靠,谁也不能抢走:“皇上,您答应过臣妾的,小太子是皇儿遗留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念想了,一定要留在臣妾身边照料。” 陵州帝看着姜宰相咄咄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