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字,是张景川写的。
化肥研制成功,每亩田地便可增产两成到五成。
就是这句话,让皇帝心里翻起了惊天骇浪。
民以食为天。
这句话可不是空话。
作为皇帝,更是深知这句话所代表的什么。
皇帝将前面的纸轻轻地放在桌上,单独拿着化肥的那张纸,表情凝重地看着三人,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这化肥是何物?真的可以增产?”
江河没有说话,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张景川,显然,是想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张景川看了看江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打起了精神:“父皇,其实儿臣也不是很懂,这些都是江二哥提出来的,儿臣只不过是从中协助罢了。”
闻言,皇帝的目光又看向江河。
江河忍不住心里头叹气。
唉瓜娃子啊。
多好出风头的机会啊,自己让给你,你又推过来。
江河只能道:“陛下,如今天下的农户多以草木灰或者粪便为肥,这化肥便是改进过后的肥料,不过,至于成不成,这点还未知,臣只是提出这个构想出来。
具体实施,还是要七殿下,这一点,他比我有发言权,盘龙山许多的作坊产出的东西,都是七殿下带人试验,不断地改进,耗费了巨大的人力以及无数的钱粮才得出的。
这化肥也是如此,太子殿下的伴伴,已经在做此事了。”
皇帝激动地起身,背着手,开始来回地踱步。
钱庄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
三人在那张纸上写的清清楚楚。
要论重要性,在皇帝的心目中,还是农业。
这关乎着天下数不尽的人。
商业,在皇帝看来,受益的不过商贾以及朝廷而已。
皇帝将那叠纸拿起来,递给了文弘义。
文弘义在看后,口里惊呼道:“真的?”
江河无奈地开口:“陛下,文公,这一切都是纸面上所书的那般,是两位殿下与臣心里的预期,至于成不成,事在人为嘛。”
“需要多少钱粮?”文弘义问出了关键问题。
如今,朝廷国库虽说尚且充实,可他心里头清楚,这一切啊,肯定要以钱粮为基础。
若是任由这三人折腾,谁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呢。
江河轻轻摇头:“不要朝廷的一分一毫。”
“什么???”
皇帝与文弘义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河。
不要钱粮?
皇帝都已经做好了,哪怕是掏空国库,也要支持江河三人做成此事,却没有想到江河说出这样一句话。
方才江河可是说了,盘龙山的作坊,研究出来的东西,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以及物力。
到头来,竟然说不要朝廷的钱粮。
皇帝的眼眸眯了起来,目光如电地凝视江河。
不要钱粮,那么所求,可能只会更大。
只听江河继续道:“陛下,盘龙山所做的事,是开创历史的先河,许多的人与事,朝中诸公可能看不懂,也看不透,那么就会有人存疑。
到时,必然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对此,臣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朝廷不要插手即可。”
这句话,是江河早就想说的。
朝中的官员,不是江河看不起他们。
而是一群整日里读圣贤书的人,看不顺眼,便弹劾,看不懂的东西,便担忧。
让一群外行人,去看这些东西,去插手这里面的事务,那不是瞎捣乱嘛。
整日里去应付这些人,哪有这个闲工夫呢。
皇帝与文弘义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这个要求,说实话,不过分。
可恰恰是因为不过分,才让二人心中不解。
他们一个是云国的皇帝,一个是云国的位极人臣的大臣,显然,想的比江河深远多了。
两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皇帝开口道:“这上面写的东西,朕也有许多是看不懂的,可朕知道,尤其是农业,做成了,便是大功一件,朕可以命人不插手,可你如何的做,要让朕心里有个数吧?”
江河小心翼翼地看了文弘义一眼。
“看文卿作甚?朕问你话呢。”
文弘义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看我做什么?
“那臣就说了啊。”江河道。
“说。”
“陛下。”江河收回目光,正色道:“文公想必家乡也有很多的良田吧?”
“您想想,这些地是谁在耕种,不是臣,也不是文公,是那些佃户啊。
若是臣命人回到家乡,将府上的地,用上盘龙山研制出来的化肥,再将这些地无偿地租给农户们,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将目光射向了江河。
他们的脸上带着骇然。
此刻,他们觉得江河疯了。
就连皇帝也是觉得江河说出这番话,太过于骇人视听。
田地是什么?
那是吃饭的家伙啊。
你小子竟然将地无偿地租出去。
那还叫租吗?
直接说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