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也不由看向儿子的手臂,还真如孙女所说的那般,有些红肿。
她有些紧张的道:“大山啊,你这手要不要紧?一会儿我让阿芷唤他师傅来给你瞧瞧。”
宋友山连连摆手,“娘不碍事的,回头晚上我用冷水敷一敷就好。”
宋芷态度强硬的道:“有没有事的大伯您说了不算,待会我请郑大夫来帮你摸一摸骨,看看骨头错位了没有?”
“若是手骨作为,将来不但行动有碍,想要恢复那也是千难万难,若是真长歪了,将来还得打断了重新接骨!”
吴氏与杨氏一听,齐齐打了个抖,也不等宋友山同意,吴氏直接拍板道:“阿芷,那一会儿你将郑大夫请来给你大伯摸一摸骨头,若是有什么问题咱们也能及时发现。”
有了这一件小插曲,宋芷再提议请人一事,吴氏便没那般反对了。
宋芷继续道:“正好我这做金玉糕,一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还是得伯娘帮忙,伯娘白日里下地,晚上哪里还有精力做活儿?”
“我看索性就拿卖糕点的收益,请人回来帮忙夏收,这样糕点生意、抢收两不误,岂不是好?”
“只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这短工只怕不容易找,即便是找到了价钱估摸着也高。”吴氏有些迟疑的道。
宋芷却是早有了主意,“阿奶,这你不必操心,在城中居住的百姓不是人人都有田产,总也要那既无田地、生活困顿之人。”
“只要我们价钱开的合理一些,中午再包一顿饭食,想来应是也有人愿意来做活儿的。”
于是这件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待到第二日去县城,也因着现在是农忙的关系,去县城的牛车也全都停了下来。
宋芷无法,只得走着去县城。
待去味悦坊送了糕点后,宋芷没有多做停留,出了糕点铺子径直去了城西寻人做活儿。
城西大量平民居住,其中亦有十分贫困的百姓,他们平日里或依靠为过往的货商挑运货物,或从事各种搬运工作来维持生计。
宋芷穿梭在城西的街巷之中,不时向遇到的行人打听哪里能找到劳力。
经过一番询问,她终于来到了一个狭窄却热闹非凡的巷子口,这里本是城西劳力们常来聚集等候雇主的地方。
然而,今日的情景却与往常大相径庭,巷子口只有几个孩子在无忧无虑地嬉戏打闹,而不见往日那些等待工作的苦力身影。
宋芷心中虽有猜测,这些劳力或归家抢收,或是被人雇佣去做短工。
但这儿一人也没有,属实是宋芷未预料到的。
但既然都来了,宋芷肯定是不打算就这般回去的。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些玩耍的孩子身上,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她朝孩子们招招手,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你们家中娘亲、婶子可愿意做短工?我这里处有一个活计,想请她们帮忙。”
其中一名年纪约莫七八岁的瘦削男童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褂子,率先问道:“姐姐,你真的愿意雇佣我娘他们做活儿?”
这个时代虽然不似后世那般的保守封建,但是人们雇佣短工一般从来不考虑女性。
一来女性力气小,许多力气活儿,女性的就不如男性有优势。
二来传统观念依然在某些角落根深蒂固,认为女性应专注于家庭事务,外出工作尤其是体力劳动,被视为不符合女性“柔弱”形象的行为。
就是在这种偏见和歧视下,使得雇主在选择时往往不自觉地倾向于男性,认为他们更加可靠和高效。
尽管这种认知很多时候基于刻板印象而非实际能力评估。
但经过‘妇女’其实可以顶半边天思想熏陶下的宋芷,自是不会小看了女人的力量。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呀,你家里有没有愿意来呀?”
见过雇佣男子做短工的,还从未见识过雇佣女子做短工的呢。
一旁玩耍的其他孩子,好奇的追问道:“姐姐那是什么活儿?做一日又能得多少钱?”
宋芷想着农忙辛苦,且这会子短工又少,于是开价道:“去我家里帮忙做农活,工钱就二十文一日,中午还包一餐,如何?”
“若是谁人家里有愿意去的人,就快家去说一声,我就在此候着。”
“哦对了,我家就在小河子村,从县城走路到我家里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亦算不得远!”
在这一条小巷子里玩耍的孩子,俱不是什么殷实人家出生,小小的他们也早早品尝过生活的艰辛。
一听宋芷出价二十文钱一日,孩子们高兴的双眼放光。
有孩子不确信的再次问道:“真的是二十文钱一日吗?这可比我爹去陈地主家里头做工都多了,他们一日不过十八文!”
为了能雇佣到人,宋芷再次许诺道:“自是真的,而且工钱现结,只要愿意去帮忙,今日到晚就能结算到工钱!”
这话一出,孩子们立时不犹豫了,呼啦啦的一窝蜂似的往家跑。
有那些个跑到半路上的担心宋芷走了,还不忘停下来朝宋芷高声叮嘱道:“姐姐,你等着我们,可别走了!”
宋芷亦是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