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铁匠铺,谢春心想对这个世界多了解一些,让谢离看着马车,她带着盘儿在西市随意逛逛。
女人逛起街来,无论哪个时代,大致模样都是差不多的。主仆二人买了一堆看似用得上,其实没啥用的东西后,路过了一家甜水铺。
谢春心有些渴了,让盘了去买两杯甜水来。
那家甜水铺的生意很好,需要排队。谢春心独自守着东西站在路边,就见一队穿着杂乱的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依次进入沿街的商铺。
进入有些商铺后,那领头的人会拿着钱袋笑着出来。
进入另一些商铺后,便是一阵打砸声,还有店内人的哭喊声。
谢春心拧着眉头问一名看热闹的路人:“这些人是地痞收保护费吗?如此行事,巡防营都不管吗?”
路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谢春心后回答:“这些都是不良人,内廷派出来的,谁敢管?”
谢春心听说过大盛朝的不良人,相当于别的朝代的锦衣卫,隶属于皇帝直接管辖,不过听说如今是归枢密使田公公管辖。
与锦衣卫不同的是,这些不良人都是贱籍,主要由曾经犯过罪的刑满释放人员担任。从事着缉捕盗贼和监察百官的职责。
谢春心不欲惹麻烦,退到了一边街角。
不良人刚冲入旁边一家卖咸鱼的铺子中,很快便将铺子中的一名少年踹了出来。
几人冲上去,对着少年一顿暴揍,拿出镣铐就要将那少年抓走。
“田公公有令,胆敢在长安售卖私盐,一律抓回去严刑拷问,一经查实,杀无赦!”
地上被打得吐血的少年哀求道:“几位官爷高抬贵手,小店真的只是卖咸鱼的,如何能被当做贩卖私盐?”
这些不良人置若罔闻,根本不给少年辩解的机会。
恰在此时,盘儿拿着两杯甜水回来,正好跟那伙人撞上了。
“哪里来的尼姑,青天白日的还戴着幕帘,形迹可疑,我们怀疑你是这私盐贩子的同党。
摘了幕帘,让爷们瞧瞧!”
盘儿被吓得手中的甜水跌落在地,完全反应不过来何以天降横祸,颤颤巍巍的取下幕帘。
一名不良人道:“长得这细皮嫩肉的,怎会做了尼姑?一定是草贼奸细,与这私盐贩子是一伙的,抓回去,慢慢审问。”
这些人抓奸细是假,不过是看上了盘儿长得不错,又一个人,想抓回去羞辱罢了。
谢春心躲在街角,那些人暂时没有发现她。
可谢春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盘儿被抓走,只得走了出来。
只见她大步走到路中央,傲然站立,鄙夷着这群不良人,喝道:“住手!是谁允许你们如此指鹿为马,污蔑本宫婢女的!”
谢春心没有自称贫尼,而是用了本宫这个她一点都不熟悉的自称。
几个不良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哈哈大笑:“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取下幕僚,让爷们瞧瞧,是否比那一个更嫩?”
说完那人就动手欲去撩起谢春心的幕帘。
谢春心正欲动手,旁边飞来一个酒壶,正好砸在了那名不良人的头上,酒壶落地,溅了谢春心一身。
几名不良人拔刀,被击中头部的不良人捂着头,摇摇欲坠,依然伸手要去抓谢春心的胳膊。
谢春心抬腿欲踢,那人却已被踢飞了出去。
谢春心定睛一看,身前挡了一位墨发青衣的年轻书生,看他那酒气熏天的模样,刚才那酒壶,应该就是他扔的。
看对方做书生打扮,不良人克制着没有立即动手,为首之人持刀指着书生问道:“何方宵小,竟敢阻碍不良人办案!”
书生打了个酒嗝,仰天大笑,“尔等欺压良民,横征暴敛,强抢民女,这就罢了。还有眼无珠,冒犯佛女,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佛女”这个称呼一出现,立即引起了周遭所有人的好奇和窥探。
如今长安城的人,可都知道了,先太子妃能让佛祖显灵,不仅皇帝下旨,让她出了家,依然能继续保有太子妃的尊荣,刚刚在菜市口被杀的崔家子,便是因截杀她获罪的。
想想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连崔家都对付不了的人,谁还敢招惹?
那不良人首领也不傻,立即反应了过来,刚才那名女尼自称“本宫”,这满天下出了家,还敢自称本宫的人,怕只有那位先太子妃,如今的贤王妃了。
惹不起,连田公公都帮着的人,不良人惹不起。
不良人首领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收起了刀,恭恭敬敬的向谢春心行礼,先问清了身份,立即跪下谢罪。
谢春心自曝身份,也是不得已,幸好今日她穿的僧袍,又有出门化缘的名义,即使被人知道了,也无大碍。
“阿弥陀佛,尔等今日所为,贫尼尽数看在眼里。
人在做,天在看,尔等欺压良民,贫尼会寺后,定要在佛前为这些良民祈祷,愿佛主能惩恶扬善。
贫尼劝尔等放下屠刀,自省己心,莫要一错再错。”
不良人中也有信佛的,听到谢春心回去要向佛主告状,吓得两腿颤颤,不停的磕头,连声道以后再不敢做恶了。
一旁的百姓和那些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