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夫妇带着一百府兵、五百骁骑营士兵,来到卧云庄外。
安宁郡主不顾一切就要往里闯,总算陈勇还有几分理智,客气的对守门侍卫说:“我夫妇二人有要事求见秦王殿下。”
侍卫眺望一眼在山道上绵延百丈有余的兵士,冷冷地道:“平阳侯摆这么大的阵仗,是要踏平卧云庄么?”
陈勇强笑:“小哥说笑了,还请代为通禀。”
安宁郡主火气上头,用力一把推开陈勇,啐道:“你个窝囊废!通禀什么通禀?滚边去!”
朝后一挥手,“跟本郡主进去拿捉拿凶手!”
不料刚抬起一只脚,还没迈开步子,一把未出鞘的刀便横在了颈间。
侍卫脸色冷沉,毫不客气地道:“郡主这是要硬闯卧云庄?”
“放肆!”安宁郡主勃然大怒,劈手拔出平阳侯的佩刀,双手攥着刀柄就朝侍卫当头劈落。
侍卫冷冰冰硬邦邦地撂下一句“得罪了”,侧头躲过一刀,一把扣住安宁郡主的手臂,将之反剪在背后。
平阳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连朝安宁郡主使眼色:“郡主息怒!有什么事,咱们同秦王殿下说去,不要为难侍卫们。”
侍卫冷笑:“多谢平阳侯体谅,既如此,二位请进。”
他押着安宁郡主,推搡着她朝前走。
安宁郡主破口大骂,侍卫充耳不闻,始终没松手。
平阳侯皱眉道:“你先放开郡主。”
侍卫反问:“我若松手,平阳侯可制得住这疯妇?”
平阳侯一噎,无言以对。
安宁郡主差点气昏过去,跳着脚大骂平阳侯窝囊。
平阳侯憋着一肚子火,恨不得堵住安宁郡主的嘴。
他绝不信无冤无仇的,宋澜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绝婚弃妇,会以如此惨无人道的方式谋害侯府千金。
一定是安宁郡主急怒攻心之下,受了蒙蔽。
但他怕安宁郡主盛怒之下惹毛秦王那个疯子,不得不陪她来一趟,当面澄清误会。
进了枕云堂,安宁郡主骂得更大声了。
“黎晏州!你这个疯子!我是你姐姐!你怎敢如此对我?!”
“黎晏州,你包庇凶手,我跟你没完!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梁高拧着眉头,两个大步跨到安宁郡主面前,拎小鸡崽子似的把她给拎了起来,咧开大嘴嘿嘿一笑。
“郡主嘴里要是再不干不净的,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两米高的大猩猩龇牙咧嘴威胁,饶是安宁郡主泼辣惯了,也不禁有些怂。
“黎晏州,你就是如此管教手下的?竟敢对皇族郡主无礼!”
秦王蹙眉,一脸冷漠:“聒噪。”
梁高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两根手指一伸,从安宁郡主头上拔下来一只金簪,将雕花那头塞进她嘴里。
镂金花瓣薄如利刃,一入口就割的安宁满嘴血口子,鲜血混着口水汩汩涌出,痛得直哆嗦。
平阳侯一看这架势,瞬间胆寒,忙毕恭毕敬的拱手长揖:“臣恭请秦王殿下金安,今日扰王爷清净,实因事出非常,万望王爷海涵。”
秦王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吹吹沫子,浅浅呷了一口。
放下茶盏,才淡淡问道:“何事?”
他没叫“免礼”,平阳侯便不敢直起身子,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回王爷,今晨小女清若被人害死,尸身吊在侯府大门,死状凄惨,极尽羞辱之能事。
据小女的贴身婢女说,是原国子监司业宋正安之女宋澜所为。如今宋澜在卧云庄做客,臣特来恳请王爷允臣与宋澜一见,当面对质。”
平阳侯态度恭敬,秦王依然不假辞色。
“宋姑娘不知情。”
平阳侯讪笑:“既如此,那定是婢女胡乱攀扯。”
秦王慢悠悠饮茶,淡淡问道:“婢女可说所为何事?”
平阳侯一听这话,心头不由一咯噔。
难道,秦王殿下知道陈清若的死因?
他腰躬得愈发低,黯然道:“臣几次询问,郡主皆避而不答,想来多半是有隐情的。若王爷知晓,还请明示。”
秦王弯唇笑了笑。
梁高怒声道:“前日傍晚,陈清若带人在卧云庄外的桑林中,把宋大姑娘的母亲给……宋夫人上了年岁,经不起折腾,死状比陈清若可惨多了。”
平阳侯脸色煞白,惊愕地瞪着秦王:“是王爷的意思?”
秦王大大方方承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平阳侯嘴唇哆嗦的厉害:“王爷!清若可是臣唯一的女儿啊!臣自问对王爷一向恭敬,王爷怎忍心……”
梁高讥笑:“侯爷的女儿是人,宋夫人便不是人了?陈清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她有今日之祸,全是侯爷与郡主娇惯放纵出来的!”
平阳侯眼神连连变换,一时愤恨,一时悲哀,一时狠绝,一时犹豫。
女儿行凶在前,即便闹到御前,也逃不开一个死罪,更何况人已经死了。
为了一个罪有应得的死人得罪秦王这个疯子,划不来。
可这口气,陈勇委实咽不下去。
梁溪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