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后,便看见夜影候在马车旁。
弈寒走向马车,夜影躬身行礼正欲开口。
“上车再说。”
夜风掀开马车门帘,弈寒撩袍踩着轿凳上了马车,夜风夜影依次跳上驾驶台,两人一同驾着马车穿过九里巷。
来到京都最热闹的坊市,卖瓷器,文房,香粉,布庄,银楼,酒肆,糕点零嘴等等店铺都汇聚在这。
“客官,进来看看,我们店里新到了一批瓷器。”
“新鲜出炉的凤梨酥,玫瑰酥,桃花酥,免费试吃,免费试吃。”
“客官,里面请。”
吆喝声,唱曲声,铁器击打声,人声鼎沸,熙来攘往,商贩云集。
低调奢华的马车,
在京都闹市正街缓缓前行。
夜风轻轻掀开马车门帘,只见弈寒侃然正色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夜风放下门帘,压低声音,凑近夜影问道:“什么急事非要现在禀报,不能等王爷回了宫再说。”
夜影长叹一声,翻了个白眼,手里握着缰绳,眼神继续望着前方。
“芳华宫那位又作妖了,我这不是怕耽误王爷的正事。”
听他这么一说,夜风似乎明白了。“她是不是跑去紫辰宫闹事了?”
夜影侧过脸,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轮到夜风翻白眼,
他用一根脚趾头都能猜到。
夜风一把拉过他手中的缰绳,好心提醒道:“还不赶紧进去给王爷禀报,真是个榆木脑袋。”
夜影茅塞顿开,连忙掀帘进了马车。他看主子还在闭目养神,一时杵在那儿不知该不该开口?
深吸一口气,恭声回禀。
“王爷,玲珑公主一大早跑去紫辰宫骂人……”
不等夜影把话说完,弈寒猛得睁开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眸,惊得夜影一个哆嗦。
“她都说什么了?”
夜影吞吞吐吐说道:“她说明月公主是狐狸精……贱人……野种。”
夜影垂首憋气,艰难把这几个字眼说完,后背凉飕飕的,他掀起眼皮偷窥主子。
只见主子抿着嘴,眼底不见半分笑意,怪骇人的,他低下头不敢再看。
弈寒嘴里轻声重复“野种”,
心里顿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随后伸出右手,食指尖浸入茶盏里,在马车桌案上快速写出两个字,轻敲一下。
“你秘密去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异常。”
夜影抬头瞻望桌案,神情严谨专注:“属下遵命!”
夜影领命后,速速下了马车。
马车内传出一道凛洌声:“去凤凰阁。”
“是。”
夜风随即驾着马车,
进了一个冷清的胡同里。
雅间里的贵客各抒己见,秘密探讨朝中大计。
“那就按计划行事,至于他……暂时先别动,本王留着他自有用处。”
“辰王英明。”六人同时起身颔首回应。
弈寒望着窗外夜幕降临,烛光摇曳,喧闹的坊市大街,行人已慢慢渐少。
“天色不早了,本王已在抱月楼备下薄酒,请各位笑纳。”
“多谢王爷。”
一群人便熟门熟路,辗转去了隔壁的青蛾巷。
“王爷,奴家敬您一杯。”
俪俪身穿锦绣竹月露肩纱裙,天鹅颈下的那对奶白玉酥,硕大圆润,一双媚眼肆无忌惮的卖弄风情。
她规矩坐在弈寒左侧,那冷如冰窖的气场,俪俪完全不敢造次。
原以为凭她的风情,必能拿下这个贵客,谁知是个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
大理寺卿澹少琦,举杯畅饮。
“来,喝喝喝……”
各个花娘大展身手,有嘴对嘴相互喂酒的,有坐大腿撒娇的,还有直接拉进隐秘耳房里及时行乐的。
屏风后,美人端坐琴案前,玉指轻抚琵琶,曲调悠扬婉转,诉尽衷肠无人知,只道弦弦是靡音。
男子软着脚,晃晃悠悠从耳房里走了出来,凑近澹少琦春风得意分享道:
“澹兄,你别学王爷光喝酒呀,你也进去试试,保证让你打通任督二脉。”
澹少琦假装无奈的摇摇头,仰头连喝三杯,这才缓缓放下酒杯。
“余兄有所不知,我家那没规矩的丫鬟管得甚宽,她们若闹起来那就不好玩了。”
余枫和端起酒杯,与澹少琦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意有所指笑道:“我懂了,还是澹兄厉害,余某甘拜下风。”
接着两人抚掌大笑,
各怀心思喝下手中的混酒。
弈寒端着酒杯,微笑看着这群狐朋狗友,除了澹少琦逢场不做戏,其余全部假戏真做。
眼底的鄙夷厌恶之色悄然呈现,
转眼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酒过三巡,众人目睹一身酒气的弈寒,从抱月楼走了出来。
路人见了围着马车,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人群里有人压低声音,闲聊打趣。
“没想到辰王也爱喝花酒,要是和纨绔世子比,不知谁的酒量会更胜一筹?”
“这还用比,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