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八牛弩?”
“这种大杀器都拿来了?”
“林家这是要干什么啊?”
龙骧营所辟出的小径尽头,林臻的身影赫然显现,他面带狞笑,笑意中蕴含的森寒之意,令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原来,刚刚那根攻城凿就是他敲打机括射出去的,而上弦的人正是韩忠和侯春,两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顾北辰的双目几乎要凸出眼眶,他的声音因愤怒与惊恐而变得嘶哑,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林臻!!!你竟敢拿八牛弩来我顾家,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云霆亦是面色惨白,心中惊骇难平。
八牛弩可是专门用来对付蛮蒙骑兵的,堪称大国重器!林臻就这么拿出来对付自家的府兵?
这不是杀鸡用屠龙刀吗?
顾云霆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艰难地迈出一步,他的声音在倾盆大雨的肆虐下显得支离破碎,带着几分可悲的滑稽:“林臻!八牛弩乃大乾重器,是你能善用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陛下!”
此等行径不过是败者无能之下的道德绑架。
上位者惯用的手段。
林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侯春与韩忠二人立刻会意,再次转动齿轮,将沉重的攻城凿缓缓送入八牛弩的轨道之中。
这便是林臻精心改造后的八牛弩,只需两人便能轻松驾驭,其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更令人称奇的是,它竟能拆卸组装,便于携带,真正做到了灵活与力量的完美结合。
也正因为如此,刚刚进府的时候,顾家的人才没看出来。
倘若有人事先告知顾北辰,林臻携带着八牛弩,他是打死也不会选择硬拼的。
林臻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呵呵呵,今天雨休嘛,没什么事儿就来串串门子,不过顾相好像并不欢迎我啊。”
顾北辰青筋暴起,嗓音嘶哑地咆哮道:“放屁!有带八牛弩串门的吗!林臻,你到底要干什么?快说!否则我们就决一死战!”
“哦?决一死战?呵呵呵呵。”林臻发出一阵夜猫子的诡异笑声。
顾北辰不相信眼前这二百龙骧营,能打败自己上千的白袍义从,冷笑道:“呵,你那八牛弩一炷香内也不过勉强发射两轮,还妄想能全歼我白袍义从不成?”
“是么。”林臻的话语简短,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手中的铁榔头也随之狠狠落下。
砰——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大哥!”
“兄弟!!”
又是一根沉重的攻城凿呼啸而出,如同死神之箭,横亘在顾北辰身前的上百名白袍义从,瞬间死伤一片。
有的人被穿成糖葫芦;有的人缺胳膊少腿,痛苦呻吟;更有甚者,身躯被拦腰射断,鲜血与内脏洒落一地,触目惊心。
顾北辰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几近疯魔。
这可都是顾家精心培养的壮士啊!
就这样死了一大片!
“啊!!”顾北辰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这就是兵权的差距。
此时,顾云霆缓缓步出人群,林臻轻轻抬手,对侯春与韩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冲动。
杀白袍义从无所谓,但要杀了顾云霆,那就真是造反了。
林震仙不会同意造反。
顾云霆面容冷静到了极致,腿肚子却微微颤抖着。
他冷冷地注视着林臻,双臂张开:“林臻!你有种杀了老夫啊!”
林臻摇了摇头:“我不杀你。”
“哼,量你也没那个胆子!”
林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淡淡道:“我确实没胆子杀你,但是我有胆子杀光你的府兵,还有胆子刨了你家祖坟,甚至有胆子和伯母通奸一下~”
顾云霆闻言,心弦猛地一颤,记忆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
他回想起王府大婚当日。
皇帝的莫名偏宠,丞相府由盛转衰的悲凉,家族一步步走向没落好像一切的一切,皆是从那一刻悄然开始的。
“林臻你到底要干什么。”顾云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凄婉。
林臻的回答很简洁:“我来取一样东西。”
顾云霆不禁一愣,眉头微蹙:“什么?取东西?”
“对啊。”
站在后面的顾北辰闻言,当即破口大骂:“你t有病吧!你取东西就取东西,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林臻听了也为之一愣,摊开手,看了看侯春和韩忠,喃喃道:“嘶好像也是哦”
侯春也摸了摸湿漉漉的后脑勺:“世子,我们好像有点冲动了”
林臻有些尴尬地吐出一口韭菜花。
取青竹父母头颅这种事,如果亲自上门找顾北辰,他应该也会答应,那自己为什么要带兵来呢?
估计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不过林臻并不后悔,既来之则安之嘛,拿白袍义从练练手,试试新发明的八牛弩也不错。
他望向顾北辰,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语调悠长地说道:“我是来取青竹父母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