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冷得刺骨钻心,北风“呼呼”的吹着,正吹的人精神一怔。
今年雪下的格外的晚,到了十一月底,才开始稀稀拉拉下那么一点点的雪珠子。
雪花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好不容易落地了,眨眼的功夫就化没了。
就是下了一夜的雪,次日一早也不过积了薄薄的一层。
雪虽下得不多,可也冷得厉害。
在屋子里还好,日夜烧着炭火,更有地龙护着,自然是冷不着。
可要是出了门那就是折磨人了,那冷飕飕的风直往人的怀里钻,能透过厚重的斗篷、披袄钻到人的骨头里去。
景涵晚本就畏寒苦夏的,这下更不乐意出门了。
除了每月朔望需向皇后请安,其余的日子都不出门了。
从前平日里还会带着福宝和安顺容一道给两位太后请请安,刷刷好感。
自天开始冷后,也不带着福宝去了。
偶尔,福宝会闹着出去,毕竟是小孩子爱玩闹的时候,自然不乐意整日困在屋子里。
景涵晚自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去玩,就是有宫人看着她也不放心,这时候她就会全副武装的出门,大氅、暖耳、手炉、昭君套缺一不可。
到了外面也是要有两个火盆烧着,左右她的份例多,也不是烧不起。
腊八这日一早起就下了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往地上落,只一会儿就积了一大片。
这雪一直下到午间才停。
福宁宫正殿的月台上头,摆着昨日司苑司的女官送来的几盆红梅盆景,如今映着白雪,更显娇艳欲滴。
景涵晚母子两个正坐在屋里吃着暖锅。
因着要和福宝一块儿吃,就没要辣锅,锅底是熬的香气浓郁的老母鸡汤。
热气腾腾的暖锅里面还燃着炭火,烘得整个屋子都雾气腾腾,格外暖和。
景涵晚从锅里夹了一块羊肉,将它放到盛满酱料的碗里,拿筷子一转又一转,将它裹满了芝麻酱,再送入口中,芝麻的香气霎时就在口腔里炸开了,羊肉又嫩滑还不带膻气,实在是好吃。
膳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戚掌膳这个掌级的手艺,是一点也不逊色于司级女官了。
福宝就在一旁自己拿着个小筷子在吃,只是他人小够不着锅子,就由宫人帮他布菜。
他见自家娘亲夹着羊肉裹了芝麻酱,他也要裹,最后糊的满嘴都是芝麻酱,还要奶娘给他擦干净。
等用完饭,二人又喝了茉莉花茶去去味道,宫人们也点了香去屋里的味道。
景涵晚抬起胳膊嗅了嗅,发现自己身上也是味道,忙让人给她换衣裳。
福宝见状也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也不知是不是真闻到味了,也大喊着让奶娘给他换衣裳,逗的整个屋子的人都在笑。
福宝见她们笑,自己也跟着“嘿嘿嘿”的笑,那傻呼呼的样子,让景涵晚忍不住扶额叹息,最后也跟着众人笑起来。
景涵晚换了衣裳出来,正端着一杯清茶喝着。
这时绿蕊拿了封信走过来。
景涵晚打开信,细细的读了。
原来是景涵晚的大姐,景涵玉前日生了个姐儿。
景涵晚看了信,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个大姐嫁的夫家是临川伯姚家,祖上是跟着太祖打过江山的,景涵玉的公爹现任燕山前卫指挥使,与景家也是门当户对。
可她进姚家六年也没得一子,她那个婆婆——姚二太太早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了,加之六年无子,更是越发刁难。
如今好容易得了一个,却是个姐儿,那姚二太太估计就更不会给景涵玉什么好脸色了。
景涵晚叹气也是为着这个,只怕景涵玉日后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说来景涵玉这个大姐从前未嫁时,景涵晚与她关系还是很好的,尤其是景涵玉一个官家小姐却有一手的好厨艺,景涵晚的胃被她抓的死死的。
秦氏之所以给她送信,也是因为她与景涵玉的关系好,信中所说之意似有让她替景涵玉撑腰的意思。
为什么要找景涵晚撑腰呢?因为这景涵玉是二房的庶出姑娘,二房的主母萧氏本就不喜她屋子里的庶出,哪里会去姚府给她撑腰。二房的姑娘,二房的主母都不管,秦氏这个做伯母的总不好插手。
景涵晚不一样,她们是姐妹,就算不是一个房里的,但也是一家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如今又是宫里的娘娘,由她出面再好不过。
了解到了秦氏的意思,景涵晚忙嘱咐绿蕊,道:“你去库房里挑些东西吧,明日让魏荥亲自送去姚府,给我大姐姐还有姚府众人一份也不要缺,给我姐姐和姚老夫人的那份要尤为贵重,其余人的你看着办不失礼就好,记得跟魏荥说一定让他声势浩大的去。”
给她姐姐撑腰,也不能失礼,送礼自然要人人有份。
“娘娘这是为什么?”香雪不解,自家娘娘也不是个爱显摆的人,不过是给姐姐的婆家送礼,弄那么声势浩大的做什么。
绿蕊是武宁侯府的下人,自然知道景涵晚这么做是为什么。只是香雪是宫中的宫婢哪里知道,因此她才有此一问。
“那姚家二太太,我那个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