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月亮悄悄悬挂在高处。
林中的松柏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隐约听得几声虫子的鸣叫声。
随着温度骤降,陶斯言的脸颊被风吹得微微发红,她的皮肤层很薄,需要精心地涂抹着一些护肤品,否则就会长满红色的“蜘蛛网”。
“好了,你该回去了。”
她声线很是清澈,及时打断这有些过分暧昧的气氛。
没想到这人倒是多了份小孩子脾气,一直不肯离开,那眼眶泛红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陶斯言实在是招架不住,只能举手投降。
两人依靠在门框旁,静静地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铃声。
原先的纠结慢慢弥漫开,最后,林此霄终于鼓起勇气追问道:“这是你的‘研究课题’吗?”
那对众人的关爱,是否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甚至不敢去看陶斯言的眼睛,而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似在聆听,实则脑子有些发神,好像闪过无数个相处的片段。
不得不说,陶斯言的“实验”非常成功,她让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将她视为“神明”,深切地渴望能够留守在其身旁……
“嗯?”陶斯言好似很惊讶。
她可不曾像林此霄一样醉酒,脑子清醒极了。
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人肯定是偶然听到自己和贺奚的对话,才会产生这一系列的误会吧。
陶斯言弯唇一笑,用手揪着院子里的一片垂吊的树枝,慢条斯理地说道:“没错,我确实说过,希望能够以‘人’为研究对象。”
可那并不代表着她就是带着不好的想法去接触大家。
至少,陶斯言曾实实在在地改变着众人的生活。
“嗨呀,你们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改变一下思想呢。”再不济也不能看到两个异性在一起,潜意识里就会觉得一定能产生各种火花吧?
陶斯言说话直接,看起来和最开始表现的状态不一样。
可偏偏两个模样都让人在意。
林此霄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眸亮晶晶地。
陶斯言不知想起什么事情,开始往前靠近,距离的收缩,让面前人忽然开始紧张起来,呼吸都跟着急促。
“你,你想做什么……”
话语刚说出口,林此霄脸上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这怎么像是某个浪荡子开始调戏良家女子的前兆,偏偏,陶斯言好像还真的有这样的念头。
她将一只手搭在林此霄的肩头,轻轻地捏了下那结实的肌肉。
“唔,好好学习吧,不要太抗拒书本上的知识。”
很多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只要实践水平过关,那么理论知识就算稍微弱一点也没有关系,陶斯言却并不这样认为。
实践和理论,应该相互配合才对!
这也是她为何常常游走于各处,希望能够从现实生活中寻找到案例,从而提高自己对于艺术疗愈的理解能力。“有些知识,确实枯燥极了。”
她说话时,多了些头疼的感觉,显然是回忆起并不友好的场景。
这也是陶斯言第一次讲述起自己对于专业的畏惧。
“事实上,我第一次接触这个专业的时候,还觉得很是质疑……”
是啊,怎么会有人愿意去相信这么玄的理论,尤其是还觉得安安静静地待在那画上一幅画作就可以让心情平复?
联系着曾在疗养院里看过的一些案例,陶斯言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很多奇妙的事物,或许大家并不能一下明白过来,只有在现实生活当中接触到,才会对此产生深刻理解。
“你们也不必觉得我是烂好心,或是带着别的目的去帮助人,我只是在体验生活而已……”陶斯言语气很轻,十分直观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忽然飘来一阵风,将她身上的玫瑰香气吹向林此霄。
他脑子迷迷糊糊,却也明白了眼前人的话语,就干脆站在原地慢慢倾听。
说起陶斯言的家庭,她其实记不太清了。
看似和谐,温馨,但莫名地让人想要远离,那个大家族,就好似一张厚实的蜘蛛网,会将路过的小动物都给狠狠捕获,最后紧紧缠绕,直到失去最后一刻的呼吸。
一个从小渴望自由的人,是无法长久在那个“家族”里生活的。
所以,她很小就选择了留学。
在家人一通通担忧话语里,陶斯言踏上了“流浪之旅”,她去了很多个国家,富贵、发达的;贫穷、落后的,都有经过,与一张张面孔对视里,她窥见了人类生活的奥秘,为了生存,大家都在那么努力。
或许,是因为家境富裕,不必要为了三餐而忙碌,陶斯言自认是无法真正地去理解那些人,所以她只能一次次地“经历”,去体验更多人的生活。
最后会收获什么,陶斯言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惨的莫过于会得到一场骂名。
“做戏”,“伪君子”,这些标签,十分鲜明地贴在她的身上,可惜那始终保持挺直的脊梁,从未因此而弯曲半分……
一场故事讲述完毕,远处的云彩已经慢慢变得透白。
再往前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