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来,云皎月在同济堂与祁家早出晚归。
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几乎都是定死了的两点一线。
不是没撞见过王银主动找她想禀告消息的情况,只是她所出现的地方,民众众多。
不是她先使眼色让王银离开,就是王银自己的差事办完,碰不上她。
是以,日不暇给使她同裴瑰间有了信息差。
不过她相信,若是她现在派人找程二私下联系王银!
一定能知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变故消息!
不对……
云皎月紧攥了攥裙身衣料,如果宫中真的有大变故发生!
那王银就算和她不能正式碰面,也会想方设法将消息传递给她身边的人!
皓齿烦躁下咬着唇瓣,眼里郁闷之气浓重。
从美人靠上起身,站着招呼着霜商烟景过来,想询问个仔细。
裴瑰抬眸看她,眼角余光瞥见永昌侯夫人同祁昭昭进了内院的身影。
当即爽快落下一句,“不用差人去问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云皎月气血直冲脑门,她刚刚陪着裴瑰,不知被拖延了多少时间!
除去做手术和治病救人,再没有什么时候能这么有耐心!
结果,拖着她迟迟不提上令!
这会儿就要和她开门见山了?
不对劲,这件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劲!
“堂嫂!”祁昭昭甜甜清冽的嗓音穿过乌泱贵女们。
声音被偌大的庭院冲散,传至云皎月耳朵。
明明声音已经细弱了不少,可云皎月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小辈叫喊声时,还是打了个激灵!
脚底板直升天灵盖的毛骨悚然!
漆黑眼眸饿虎扑食般凶狠盯着裴瑰,“上令?和昭昭有关?”
裴瑰面带微笑,算是默认了。
云皎月骨节咯咯作响,坐回美人靠上离裴瑰很近。
只余两人的背影给内院所有人。
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抵着裴瑰小腹,“裴瑰,我警告你!”
“倘若昭昭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惜代价杀
了你!”
冰凉尖锐的匕首尖端戳破裴瑰绣有梧桐图案的腰封,戳出一个微小的洞口。
只要再往下用力一寸,她保管会毫不留情地!
戳烂对方的子宫!
裴瑰小腹一凉,咽了咽唾沫。
她不信云皎月敢这么偏激杀她,不过她肚子要是受伤,难保以后就不能生育。
小心翼翼博弈,“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夫君一定会杀了祁长瑾!当然,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裴瑰冷静下来,有底气道,“各朝各代文臣武将争得不可开交,他们在朝堂安身立命的资本虽然不同,但无论哪一方获胜压人一头,都离不开一个命字!”
“这两个月,徐州雍州失守,青州金陵等地负隅顽抗。”
“陛下需要文臣匡扶社稷没错,但更需要武将平定战乱!我夫君执掌拱卫司,驻守各地的差人都听他的!这就是我夫君会赢过祁长瑾的命!”
云皎月眼眶猩红,裴瑰说的话刺耳,却都是实话。
崇明帝不信任地方的都指挥使,怕人拥兵自重。
等仗进入收尾阶段,崇明帝就会挑选京官武将去平定战乱。
一是给抬举的武将镀金刷简历。
二是将要地军营搅得乌烟瘴气,换人的换人,敲打的敲打。
这个京官,其实指的就是宁顾行!
云皎月听出裴瑰的胁迫,只是自己根本顾不得这么多!
从前她不打无准备之仗,有所资本才和人博弈取胜。
然而今天她对宫中的变故,一无所知!
假使继续和裴瑰耗时间,她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云皎月将尖端推进了些许距离,“说!”
“再不说出今天你真实的来意,我这把匕首……可就真控制不住力道了!”
匕首一头已经刺到裴瑰的腹部肌肤。
衣料下冒出伤口红点。
裴瑰紧握着团扇的手心冒汗,“云皎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实话实说。”
“你身上是否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能瞬间消失?”
云皎月眉心陡然间一震。
她进入空间的刹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能算瞬间消失。
难道在过去两月进空间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人发现了?
云皎月稳了稳心神,盯着裴瑰嗤笑,“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瞬间消失?”
“你别是做梦异想天开,白日里连脑子也糊涂了!”
裴瑰被腹部抵得愈发用力的匕首,激得发冷汗,连带着指尖也微凉。
清亮眼睛直直注视云皎月,“可是宋枝说你能。”
云皎月舔了下嘴唇,冷眸似寒夜冰雨击打锋利的竹叶边沿,渗出萧瑟杀意。
她和宋枝的接触不多,如果宋枝撞见过她进空间,唯一的时间点就只能是在给安远公主做脾修复术的时候。
唇角微勾,是真想冲到皇宫了结了宋枝啊……
裴瑰微蜷缩着指尖,水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