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险些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摔下去,他不着痕迹的拉住容氏桌下的手,猛地咳嗽几声,露出一脸怒容,“你说裴临寂竟敢拒绝你?!”
他大力一拍桌子站起身,高声道:“来人!给本王将裴临寂绑来!”
“本王的女儿他也敢拒绝,好大的胆子!”
容氏愣了一瞬,姜姒更没有想到镇南王会是如此反应,当即吓的脸一白,慌忙起身去拉住她爹,“爹!爹您别激动,我方才、方才……”
姜姒咬了咬唇,眼中露出懊恼之色,她本是想让爹娘以为是她看上了裴临寂,若是二人生气,这有错的一方也是她。
却不想话还没有说完,镇南王便生起气来了。
姜姒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为方才自己起了想骗爹娘的心思。她垂下头,一副认错的姿态,嘟囔道:“女儿不敢瞒爹娘,女儿与裴临寂早已情投意合,互许了终身。”
容氏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早已?”
姜姒心虚地看着容氏的眼睛,红着脸道:“裴临寂人生的好,又多次救女儿于危难之中,那时女儿便对他动心。”
“可他只是府中的侍卫,女儿便不敢同娘坦白。”姜姒站在爹娘面前,一脸愧疚
的垂下头,软着嗓音,“爹娘若是觉得心中气恼便骂女儿出出气吧……”
她有意讨好卖乖,想令爹娘消消气。
容氏和镇南王早已知道两人的事情,眼下见她这般乖巧的坦白心中哪里会有气。镇南王本想假装生气令女儿着急一番,可终归是舍不得,看了眼容氏。
容氏额首,拉住姜姒的手,轻轻拍了拍抬眸看她,“傻孩子,爹娘从不在意你未来夫婿的门第,只要那人对你好,能像爹娘这般疼你宠你,不让受一丝委屈便可。”
“管他是什么侍卫还是皇子,爹娘都不在意。”容氏语气柔和,“只要他能令娘的阿姒过的快活,什么都不重要。”
“咱们镇南王府虽算不上有金山银山,可名下的铺子田地日后都是你的底气。”
姜姒忍不住眼中的泪意,她将眼泪憋了回去,点头时扑进容氏怀着,话语中还带了几分哽咽,“娘,你和爹待我真好……”
容氏笑着敲了下她的头,“傻孩子,爹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疼你疼谁?”
姜姒在容氏怀中撒起娇来,镇南王在一旁看着笑的眼角都起了褶子。在他们面前阿姒不需要有维持着贵女的仪态,他们
就愿意看自己女儿在自个面前撒娇。
瞧着姜姒在容氏怀中,镇南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醋意,想起当初女儿还是奶团子时也是这般在他怀中撒娇,可如今已经及笄,也不好与他再这般亲密。
镇南王心里泛酸,过了会忍不住打断母女俩的腻歪,道:“既然阿姒有了心上人,便寻个由头让她和恒儿将婚约解除了。”
姜姒从容氏怀中抬起头,一眼便明白了镇南王的意思,“爹是想利用此时陛下对我们的亏欠之心?”
镇南王面容严肃了一瞬,轻嗤道:“自古皇帝无情,咱们这位皇位哪里会对臣子有亏欠之心,不过是他此时定然还在心虚之中罢了。”
他们都清楚就是纳兰怜雪伤了姜姒,可碍于两国邦交镇南王什么也不能做。
姜姒抿唇笑了笑,安慰父亲,“爹爹不必生气了,不是已经有人给女儿报仇了嘛。”
容氏方才心中还在猜测到底是何人伤了纳兰怜雪,眼下见女儿眼中的蜜意突地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是裴临寂动的手?”
镇南王还未告诉容氏此事,是以她并不知晓。
姜姒见镇南王没有露出半分意外之色,便猜到他早就知道,乖乖点
头承认,“是裴临寂动的手……周姐姐也冒着危险想给我出气,纳兰怜雪身中五箭,其中一箭便是周姐姐射的。”
“阿雅这丫头怎么……”容氏低呼一句,一脸动容,“这件事情若是败露苗疆二殿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会有外人知道的。”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陛下着令大理寺彻查,可大理寺并未查到任何证据,且苗疆使臣一直在催促着结果,想来皇上会命大理寺捏造一个凶手出来。”
“如此我便放心了。”容氏松了口气。
姜姒眨了眨眼,心中很是纳闷。她为何觉得爹娘对她与裴临寂互许了终身一事丝毫没有惊讶,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难道他们早就……
脸色微微一变,对面镇南王看向屋外道:“我该去军营了,夫人,你和阿姒在家中好生歇息。”
转头又叫来屋外候着的芳姑姑,“芳姑姑,盯着夫人和姑娘将药按时喝了。”
姜姒伤了手臂需要喝药养伤,容氏则是先前身子落下病根需要长期滋补调养。
芳姑姑恭敬的应了声是,让镇南王尽管放心。
嘱咐完镇南王才离开王府,姜姒本担心耽误容氏午睡,容氏却微笑着
留她说话。
“跟娘仔细说说,裴临寂对你如何。”
容氏和镇南王都未曾有半点气怒,这让姜姒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红着脸应了下来。
裴临寂不知姜姒已经向镇南王夫妻二人坦白,还在担忧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