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走过去,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见到她,两个小丫鬟被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其中一个才小心翼翼地说:“奴才们方才是在讨论今日外头的传言……京都如今都传遍了,大皇子被刺客刺杀伤到了那处,恐怕日后是无缘子嗣了。”
说到“那处”二字时,小丫鬟脸红了红。
姜姒立即明白过来,有些震惊。裴临寂这家伙,竟然是直接伤了沈敬的子孙根?沈敬嗜女色如命,如今裴临寂让他日后都不能人道,这简直比杀了他更诛心。
沈敬成了太监,自然不可能再成为太子。老皇帝便是再偏爱他,也不会立一个没有后嗣的皇子做太子。若是他有个儿子倒还有可能,可大皇子府内,眼下只有一个柳侧妃生了女儿……
沈敬的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届时那些曾经被他欺辱过的人多半都会去寻仇。用不着她动手,沈敬就会过的无比凄惨。
姜姒忍不住咂舌。
这时候的裴临寂,就隐约有摄政王时的狠辣了。
可姜姒心中却半点没有觉得害怕。
他是为了自己才对沈敬下手的。
姜姒心里泛起一丝丝甜意,见四下没有人注意她,偷偷地
溜出竹院。
也不知裴临寂的伤处有没有换药,这般想着,姜姒先拐回梨花小筑拿了药方才往侍卫所去。
侍卫所白日里无人,都在府内各处当值,姜姒来到偏屋,在门上敲了敲。
“裴临寂,你在吗?”
只听见屋内响起窸窣的穿衣声,下一秒门便被人从内打开,男人的身影自黑暗中显露出来。
看见姜姒,裴临寂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喜意,声音一贯低沉,“主子。”
“我来瞧瞧你的伤。”见他脸上多了些血色,姜姒心中稍安,“你的伤口可换了药?我带了伤药过来给你换上如何?”
裴临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半晌,只侧身让出位置,默认了姜姒的话。难得他不拒绝自己,姜姒心中有些高兴,踏进屋子。
屋内光线算不得好,但姜姒目光掠过之处,皆是整齐干净,没有一丝脏污。她勾了勾唇,拍了拍床榻示意裴临寂过来,“你坐着,我帮你上药。”
如昨夜一般,裴临寂脱去外裳,又将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昨日夜里烛火总归是昏暗的,自然比不上白日光线好。这会儿,男人精壮有力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不带一丝遮掩。姜姒瞧的脸红,
垂了垂眸子,有些紧张地去蘸伤药。
裴临寂背对着她,却好似看见主子紧张脸红的模样。
他目光下垂,看着地面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明知这般不对,可他却是控制不住。他实在是太贪恋和主子如此相处了。
眨了眨眼,裴临寂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竹院里,兰枝找不到姜姒,顿时慌乱起来。容氏见她神色紧张,看出些端倪,“兰枝,阿姒呢?”
兰枝思绪纷乱,咬了咬唇,“回王妃,主子她说有些乏了,便先回梨花小筑歇息了。”
主子多半是去侍卫所了。
容氏不疑有他,兰枝松了口气,行礼退下。方才离开竹院,便拔腿朝侍卫所跑去。
她匆忙赶到侍卫所时姜姒正从内出来,瞧见她,兰枝捂着胸口缓了口气,“主子,奴才就知道您多半来此了,快些离开吧,若是让其他人瞧见怕是会乱嚼舌根。”
“他们不敢乱说。”姜姒嘴上噙着笑,心情颇好。兰枝苦着脸左右观望,一副为难的模样,“主子啊,您是不是忘了您已经跟表少爷定亲!”
姜姒嘴角的笑意一顿,抬眸看向兰枝。
是啊,过两日容氏就要给她和容恒举行
定亲宴……想到什么,姜姒眼睛一亮。
她匆匆绕过兰枝,说了句跟上,便提着裙子脚步飞快的往竹院走。兰枝一头雾水忙跟了上去。
容氏在窗前的软榻上做绣活,听见脚步声抬眸,愣了一下,“阿姒?你不是回屋歇息了吗?怎的又跑过来了?”
“女儿想要一件要紧事。”一听这就是兰枝替她寻的遮掩的借口,姜姒也不觉得奇怪,欣喜的说,“娘,我方才听说沈敬被刺客所伤成了太监,如此一来女儿倒不必同表哥定亲了吧?”
“原来你想说这事。”容氏无奈的笑了笑,“沈敬若是早一日被行刺,这定亲宴倒还能取消。”
“可昨日娘已经叫人把请帖送往各府,若是现在取消,怕是有些不妥。”
“更重要的是沈敬方才受伤,你的定亲宴便取消了,他和老皇帝那边难免会有猜疑。”
“为了日后省些麻烦,这定亲宴还是如期举行的好。”容氏笑看着她,“你也不必担心,若你有了心仪的男子,他若是个可靠的,你只管告诉他你同容恒只是假定亲。”
听到这话,本来心情又低落下去的姜姒立即高兴了起来。
定亲宴没法子取消,她可以同裴临寂说清
楚。
她便急着想去寻裴临寂,正想同容氏告辞,便听见镇南王的声音传进来。
“阿姒也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