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兰枝厉声喝斥,“屏风后是主子的床榻,难不成你还要去查一查主子的床榻?!”
那侍卫被惊了一身冷汗,连忙道:“不必不必,贼人怎会在郡主的床榻上。”
很快,侍卫便快步走了出去,虞淳忙不迭的问,“如何?”
侍卫对着他摇头。
虞淳心里一咯噔,还是不死心,“到处都查了吗?”
侍卫犹豫了一瞬,低声道:“郡主在床榻上休息,属下不敢去查。”
周围很一片寂静,纵使侍卫声音压的再低,镇南王也听见了这话。
“虞将军不会是觉着贼人还能藏在本王女儿的床榻上?!”
最后三个字,似夹着冰棱朝着虞淳刺去。
“不可能不可能,这定然不可能。”虞淳心知在镇南王府是查不到什么了,忙道,“既然刺客没有藏在王府,我等就要去下一处接着查了。”
在他转身之际,镇南王冷声道:“虞将军可还记着你先前说过什么?”
虞淳步子一顿。
“天就快亮了,待明日,本王会同虞将军好好算这笔账。”
虞淳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内心一阵不安。他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半点没有闯进王府之初时的嚣张气焰。
镇南王目送着一群人身影远去,直到下人回禀
虞淳的人都已经出府,他才转身走进梨花小筑。
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停了下来,“阿姒,你娘受惊昏迷过去,你随为父去竹院瞧瞧她。”
屋内,姜姒才松了一口气,听到镇南王的话心又提了起来。
“阿姒你放心,今夜不会再有人来查王府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姜姒总觉得此话镇南王是故意说的。裴临寂低头站在床榻边上不敢出声,姜姒深吸了一口气,从床榻上下来。
凑到裴临寂耳边,压着嗓子,几乎是用气音道:“我随父亲走一趟,你趁机回去。”
少女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廓,裴临寂喉结一滚,脸上平静的轻轻额首。
姜姒绕过屏风走到外间,接过兰枝递来的披风系上,才让兰枝将门打开。
一开门,便对上镇南王严肃的面庞。
姜姒心里一紧,掩在袖袍下的手攥紧了,“父亲。”
镇南王看向她,目光忍着未往屋内瞧,“可是被吓着了?”
姜姒一愣。
才想起她先前因瞧见裴临寂的伤忍不住哭过,此时双眼定然有些红肿。
姜姒点头,“现下好些了,爹爹,娘怎么样了?”
“我已让人将她送了回去。”镇南王闭了闭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为父定不会让你今日平白
受了这个委屈。”
姜姒乖巧的对着他笑道:“女儿明白,爹爹最疼我了。”
担心镇南王再进去,姜姒抱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院外走,“爹爹,我们赶紧去瞧瞧娘。”
镇南王没拒绝,看着女儿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罢了,他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左右裴临寂是奉了他的命令,为了替阿姒报仇才去了大皇子府。
这一夜京都喧闹无比。
五城兵马司、禁军加上大皇子的府兵整夜不休,将京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刺杀大皇子的刺客。上朝时,老皇帝大发雷霆,朝臣跪了一地默默皆不敢言。
老皇帝怒火中烧,“刺客莫不是长了翅膀不成,他还能飞出京都?!”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汗如水流,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答:“陛下恕罪,臣等定会找到刺客……”
——
且不说皇宫乱成一团,大皇子昏睡四五个时辰,终于醒来过来。
他方才清醒,便感觉两腿间剧痛无比。
沈敬的脸一瞬间狰狞起来,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他痛昏过去前发生了何事。
原本苍白的脸瞬间血色褪尽。
他哆嗦着唇,双手发颤的往身下摸……
“殿下不可!殿下住手!”端着药回屋的柳侧妃慌忙拦住沈敬,抓住他的手。
哭着道:“殿下……”
沈敬身体虚弱,竟连柳侧妃的手都睁不开,他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尖利,“本殿怎么了?!本殿怎么了!”
柳侧妃哭成了泪人,跪趴在床榻边,“太医说殿下伤了、伤了根本,日后在子嗣上恐怕无望了……”
“轰”的一声,沈敬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帐幔。屋内骤然死一般的寂静,柳侧妃小心翼翼地抬眸,“殿下……”
话音未落,就见沈敬猛地坐起,竟是不管身下的伤,大掌死死掐住了柳侧妃的脖颈,额上暴起青筋,面目狰狞的问:“你说谎!你一定是在骗本殿!”
他心里那股愤怒,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横冲直撞,一下子窜上天灵盖,烧的他理智全无。
“贱人!谁让你骗本殿的!”
“嗬——”柳侧妃痛苦地瞪大了双眸,双手下意识地去扯沈敬的手。
“你这个贱人,你在盼着本殿断子绝孙是不是?!”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仿佛疯魔了一般。
就在此时,一双银色的暗纹靴出现在门口,随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