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只是奉命抓住裴临寂,下手都还留有分寸。
可裴临寂的打法却是不要命的打发,赤手空拳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刀,便将剩余的几个人逼的连连后退。
一旁的沈敬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是饭桶吗?八个人还制不住一个!本殿平时养的是一群废物吗?!”
被他踹伤的侍卫统领听到此话直接收了刀,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憎恶,“殿下,方才奴才看见有人已经出去报官了,这事传到陛下那您的面上不好看……”
沈敬此人,只顾忌着一点老皇帝。
听到此话,沈敬果然从盛怒中回过神来。常乐楼一楼大堂的客人都看向这边,窃窃私语着。
沈敬面容一僵,眼神落在姜姒身上,仿佛是淬了毒一样,“姜姒,你给本殿等着。”
“本殿还未曾在女人身上栽过这样大的跟头,迟早有一日本殿要让你跪在本殿面前哭求!”
姜姒冷眼对上他阴毒的视线,半点不怵,淡然道:“殿下慢走,臣女就不送了。”
沈敬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常乐楼,持刀的裴临寂身体才松懈下来,紧绷的背脊上冷不丁多了一直柔若无骨的手。
裴临寂身体又是
一僵。
姜姒本意是想安抚他,没成想手底下男人的背脊绷的更紧了,她像是突然被烫了手一般缩回手,“我、你不必紧张,大皇子已经走远了。”
裴临寂将刀收好,声音听起来无异,“让主子受惊了,都是奴才的错。”
若是细细看,可以瞧见他半隐在黑发之间的耳尖红的分明。
“跟你有和关系。”姜姒蹙起细眉,边往厢房走,一边嘀咕,“沈敬就是一个疯子,若他不是皇子,这京都城内怕是有无数人想要弄死他。”
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背后又有老皇帝撑腰,沈敬这些年可没少干缺德的事。
迟早会自食恶果,下场凄惨的。
常乐楼的大堂内,角落出坐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人作书生打扮,衣裳都是普通的料子,但难掩身上的华贵气质。另一人看装扮是他的仆从,“少爷,此女便是镇南王的女儿。”
书生端起茶杯抿嘴一笑,“虎父无犬女,姜姑娘同镇南王倒是看着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审视的目光远远的落在裴临寂身上。将要进门的裴临寂步子一顿,目光警惕的扫了过来。
书生惊了一惊,抬起袖子接着饮茶的
动作遮住了脸。
裴临寂只看见了一截青色的袖袍,看了几秒,见无甚怪异之处,收回目光走近厢房内。
楼下,书生放下茶杯兀自笑了起来。
身旁的仆从不解的问:“少爷,您在笑什么?”
书生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到二楼紧闭的房门上,淡淡道:“瞧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而已。”
姜姒身边竟还跟着如此敏锐的侍卫。方才那侍卫护主,也是拼了命的护着。这样忠心的人倒是不多见了。
书生饮完一杯茶,徐徐的叹了口气。
可惜,这人不是他的人。
裴临寂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他正低着头,用全身的气力克制着自己不去乱看。
屋里比外头暖和,姜姒本就逛的有些热,一进屋便把外裳脱了,只穿着白色的中衣。
一身白色的中衣更是衬得她气质清冷绝佳,让人挪不开眼。
此处也没有外人,何况她本就是不安好心。
姜姒让兰枝给她沏茶,抬眸唤低着头的裴临寂,“裴侍卫,我有些热,你来替我打扇吧。”
裴临寂垂着头走近,一股馨香扑入鼻尖,他蓦地攥紧拳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抬眸时便瞧见主子白皙的脖颈。
上头布满
细密的汗珠,像是染上朝露的娇嫩花蕊一般。裴临寂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急忙瞥开,心中暗道自己心思龌龊。便是看到这一幕,脑中便止不住那些想入非非的念头。
裴临寂面无表情的猛掐自个儿的掌心,拿起扇子给姜姒扇风,眼眸低垂着,克制着不敢看他处。
姜姒确实是走出了一身汗,她喝了两杯凉茶方才看向裴临寂,却见他一直盯着他自个儿的鞋子看。
狐疑地也看了眼,“裴临寂,你的鞋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裴临寂一愣,抬眸:“没什么特别……”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鞋子看。”姜姒看着他的黑眸,语气有几分娇蛮,“莫不是不想看见我?”
一听这话,裴临寂心中立刻慌了。
着急且笨拙的解释,“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主子生的好看,在奴才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主子!”
姜姒勾起,笑眼弯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裴临寂忙不迭说,像是生怕姜姒因此误会而生气。
兰枝在一旁忍笑忍着难受。
主子分明是在故意逗弄裴临寂,裴临寂竟还真入套了。
平日里裴临寂也是个沉稳聪明的人,便是对上镇南王和大
皇子也没有半点怯意,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细细想来,好像只有面对着主子,他才会着急,脸上才看得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