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几间客房都是按照传统老宅院的中式装修来置办的,古色古香,稍加有风吹过树梢,簌簌声就扑面而来。
林园中的一间小木屋,格调很足。
江婉带她到最边上的一间,没有另外几间大,但胜在玲珑精致,布局装潢都是江南韵味的色调。
阮露进门前,闻到了点烟草味,眼神朝外撇了撇,也没看见什么人。
“我留下来陪陪你。”
“没事的阿姨,您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出来。”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阿姨打电话。”
江婉走后,阮露站在门边对藏在树影下的人开口:“大叔准备当一晚上的雕塑么。”
半遮不遮的男人掀开垂下的柳枝,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走到阮露面前。
“阮小姐,你好。”
阮露压根不想搭话,好个屁。
“这位,叔叔,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陆盛的目光一直在阮露脸上打转,似是在仔细辨别什么,但那一抹狐疑的神色在听见阮露的声音后消散不见。
那天在包厢内和陆璟郁在一起的就是她,这个声音,没错。
“你是璟辰的未婚妻?”
阮露搭在房门边的手紧缩了下,点头。
两人无声对视良久,阮露吃不准他到底想干嘛。
“阮小姐,知道陆家家规如何。”
一句试探的话中规中矩。
阮露知道他是看见陆璟郁在客厅对她做的事,可就算这样,只要她死不认,又没有监控能证明他说的话。
再说陆璟郁的霉头,阮露觉得应该也没有几个人有心思去碰。
“我还没嫁进陆家呢,陆家家规如何,和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关系。”
阮露作势打了个哈欠,泪眼惺忪:“叔叔还有别的事吗,还是没有的话,我先休息一下,身体真的不太舒服,回头有人来看见,你站在侄儿未婚妻的门口,影响不太好。”
关门的动作被拦住,陆盛和蔼的模样全不见,他脸色阴冷,一字一顿:“阮露,你和陆璟郁的事情我当然不是只今天看见。”
一句话把阮露生出的气势全吓了回去。
不是只今天是什么意思,这人是偷窥狂,天天没事跟在陆璟郁屁股后面跑?
他和陆璟郁不合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陆盛是陆老爷子的表兄弟,本来在陆氏集团里担任不小的职务,平常工作勤勉但没有大的作为,凡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所以导致集团内的很多项目都停滞不前。
但自从陆璟郁管事以来,掀翻了集团内大部分良莠不齐的作风,不仅是员工,连带着门口的保洁都被沾上了属于陆璟郁特立独行的狠戾风格。
自此以后,陆盛在集团里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他的怀柔政策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好笑的是,这样的人生出的儿子是一点不像他。
脾气暴躁,爱玩女人,风月场所的情债一抓一大把,集团里惹事打架又是第一名。
就因为他的好儿子在底下干出来的烂事被人曝光,偏又遇上陆璟郁那几天心情不好,撞枪口上,下手毒了点,不小心把人手指砍掉一根。
被吓成大小便失禁的人哭天喊地的哀嚎,陆盛赶到的时候,就只看见他宝贝的儿子奄奄一息滚在地上。
他求陆璟郁给次机会,没成功。
那次后,陆盛对陆璟郁是恨得牙痒痒,找尽办法想害死陆璟郁,可他做出的事对于人家来说,毛毛雨一般。
陆璟郁不明着对他下手。
念在他还跟老爷子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因为他想的是,等老头子一归西,他手下那点不安分的人统统没命活。
“所以呢?”
“叔叔是打算用这件事来换什么。”
既然都被看见了,阮露也没什么好藏的,陆盛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来找自己,已经可以说明他不敢去找陆璟郁。
不敢威胁他,不敢和他当面对峙,所以退而求其次地来找软柿子捏。
“你别想太多,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其中利弊我比你清楚,陆璟郁我得罪不起,你呢,也即将成为我侄儿的媳妇,都是一家人,我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阮露觉得稀奇,得知一个秘密他不想去泄密捞好处,还打上感情牌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叔叔到底想怎样不妨直说。”
与其模糊不清,你一言我一语混点场面话,往棉花里打一拳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不如大家有实打实的利益纠葛。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要利益在,人就不会散。
只要对彼此还有作用,就永远不用担心会出卖彼此。
“和陆璟郁没有关系,和你未来的丈夫有关。”
“你的意思是?”
陆盛没正面回应阮露,只淡然笑道:“阮小姐的福气好,以后跟着璟辰不会吃苦,我想提的要求现在还实现不了,等时机成熟以后,我会找你。”
阮露的半张脸被投下的阴影弄得晦暗不明,关门的手扣在门缝边,难熬。
“一个人偷偷过来躲清静?”
阮露对响起的声音没感到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