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树干,雪飘落下来增添了许多凄凉。
今夜的药生尘其乐融融,将过年的喜庆气氛发挥得淋漓尽致。除了门口的俩大灯笼,小院的树干上也挂了许多小灯笼。还有一推俞青舍不得扔的破铜烂铁堆积在同一处地方,也都被贴上了红色剪纸。各门前大大的倒福是俞青专门托小河去找说书人老张写的,字体苍劲有力,看得出书写人的才华气节。
桌上推杯换盏,李听谷陪俞青喝了许多酒。
依俞青所说,大过年的人多才热闹。李听谷就暂时对陈半心放下了戒备心,今日快乐才能不浪费这样有人情味烟火味的宝贵时光。
“来,陈老板,尝尝我做的药膳。营养又好吃。”
俞青热情地给陈半心夹菜,陈半心也都谢过,拿碗接着送进口中一一称赞。
“俞伯伯的菜就是好吃,比我吃过的任一道菜肴都要美味。”
俞青被夸得哈哈大笑,他又瞄向了一盘青菜,说道:“陈老板再尝尝这个,这是观意丫头炒的。”
陈半心面上露出惊喜,“哦是吗?那我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他夹起一大块青菜全部吃完,后又看向李听谷,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绘声绘色,如食珍馐。“味道果真不错,想不到观意还有这手艺。”
李听谷觉得陈半心这样说话太夸张了,她扣了扣脸,被他这么一顿夸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脸皮厚,鲜少会不好意思,想不到在他这儿会经不起夸。
“吃菜吃菜。”她把头埋进饭碗中刨菜吃,忍不住慰叹,还是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才最满足啊。特别是俞青的菜,她每次吃菜都快感动地哭了。
四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陈半心带了两坛美酒来,一个时辰后一半都被下肚。俞青喝得烂醉,李听谷费尽心思止住他要乱说话的嘴,让小河扶着他回去睡觉了。
一时间,院内只剩下李听谷和陈半心二人。
风雪不停,她举起杯来对着陈半心说道:“先前说好要请陈老板喝酒的,来,干一杯。这么冷的天暖暖身。”
看着那双粉白的手握住瓷白的杯,陈半心低头笑了下,轻轻地和她碰了下酒杯。
“分明是我提来的酒,怎么能算得上你请的呢?李姑娘什么时候能真正请我喝一次你的酒?”
他笑得柔和,但李听谷觉得他的笑太过凉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说好不在外人面前喝醉的,她今天察觉到自己喝得又有点多了,摆摆手道:“我还是不请你喝酒了,我以后都不喝了。请你喝碗糖水吧。”
看得出她喝醉了,陈半心不自觉想起上次她喝醉了找他听琴然后听哭的事情。于是他有意勾引问:“还想听我弹琴吗?”
李听谷经过上次已经牢牢长了记性,扶额努力让自己不趴在桌子上。
“不了,你太过危险。我不能和你过多来往。”
这句话陈半心是意外的,他看得出她的有意远离,但想不到她是站在自保的角度上在考虑。
他把她手中的酒杯拿出放在他这边不让她碰,俯身过去把唇瓣凑到她的耳旁轻轻说:“我又不会害你,如何被称得上危险?”
此刻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地入耳,已经到新的一年了。
天空黑幕上的烟火乍开,绚烂缤纷,眼下的人却安安静静,呆呆的模样。
眼光流转被眼睫遮住,晦色一片仿佛暗水藏花。他的墨发落在李听谷的肩膀上与她的发交缠,陈半心又闻到来自她身上衣襟深处传来的淡淡馨香,和那天的被子上的味道一样。
李听谷口齿不清,断断呢喃:“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陈半心听入耳里,把二人相缠的发一一拨开。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他弯腰把她抱起,水蓝色的裙角和他的衣裳重叠,温软的触感填满胸口。陈半心放在她腰间的手掌松了松,有点不知道该把手放哪儿的无措。
有上次在她房里过夜的经验,他找到她的房间推开门,并且替她把外裳鞋袜褪下,把身上的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等她睡去,睡颜安静乖巧,陈半心才转身离开。
走之前他还把院中狼藉收拾了,碗筷都洗干净放置好,才回了琴铺。
陈半心觉得这个李姑娘越接触越有趣,她也有千面。他如今只是看到了几面就每每都会被激起兴奋,仿佛是灵魂共鸣相吸。
他觉得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知音,他们是同一种人。她也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很危险的人。
他都努力做的那么接地气了,却还是从一开始就被人提心吊胆防着,看来他伪装的手段还是不够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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