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清宗三人时,华法云回头看她一眼。随后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李听谷问。
只见他手上浮现出一块玉牌,玉体润透散发着淡淡荧光,可见其品质极高。他把玉牌凑到她跟前,语气平和,“把你的灵讯给我。”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李听谷还是给了。尽管她其实不想给,但她又没理由拒绝,况且他还救过她。
见三人都乘着华法云凭空召唤过来的仙鹤飞走,俞青啧啧两声,“修仙就是好啊,多威风。”
李听谷这两天累坏了,迫不及待想回去睡个觉。拍了拍俞青的肩膀准备进院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个人。
陈半心站在那里看着她,体态优雅,端得笔直,清贵儒雅的气质因此显露出来更多。
她只想快点回去睡觉,走到他面前敷衍谢道:“陈老板也是够义气的,感谢感谢。对了,不知慕家逃走的人追回来没?”
她这才想起他来,陈半心略有不爽道:“追是追回来了,可一回来发现你不见了。”
李听谷一想到捂住她嘴巴的臭手就感到恶心,一副不愿再提的模样。
“我那是被教慕家邪法的一只狗妖抓走了,不过这倒让我想起来还要和云清宗那边多提供点信息。先走了,陈老板自便。”
俞青看不惯李听谷这么冷落他欣赏的人,把陈半心拉住宽慰道:“没事儿陈老板,再过几日就到大年三十了。如果陈老板今年是孤身留在剑河镇过年,不嫌弃的话可以来药生尘吃个团圆饭。人多热闹嘛。”
陈半心果真顿时喜笑颜开,桃花眼微眯起,连语气中都带了点雀跃。“是吗?那在下叨扰了。”
……
临近大年三十,李听谷被俞青拉着去买了身新衣裳。她自己本不想去,俞青偏要说她整天穿身黑衣服一点都不好看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她拗不过他,看在他出钱的份上还是换上了一袭水蓝色的裙子。谁让他现在都还对她帮他送药差点被吃了的事情心怀愧疚呢。
李听谷除了从前在云清宗穿白色,其他时候都是习惯穿深色。现换上水蓝色的衣裳,上面的荷花锦鲤刺绣雅致生动,衬得人更加清灵秀丽。衣领上镶了圈毛茸茸,裹着她的脸柔软温暖。李听谷忽然觉得偶尔换一种风格也不错,她自己见着也欢喜。
虽然只是换了新衣,但她还是觉得内心被幸福充盈着。回药生尘的路上俞青还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给她,一串带回去给小河。他说过年要有点红色才喜庆。
透明糖衣裹着饱满诱人的山楂,一咬进嘴里就脆裂开,甜滋滋的味道炸在舌尖。李听谷一颗一颗的下肚,吃到最后还剩一颗倒舍不得吃了。
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风霜生死,又漂泊无根没有个真面目敢暴露在世人面前,她的心早就如石头一样硬了。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失去世上的一切乐趣。只好把心打开,继续做个内里柔软的人。无论是吃了串糖葫芦,买了件新衣,还是吃了顿饱饭,与街邻讲了个笑话,她都已经很知足了。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药生尘门前新换了两盏大红灯笼。小河站在门前盯着新灯笼傻乐,俞青在厨房做菜,李听谷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小院里堆满了年货,有极大一部分是俞青的病客送来的。
李听谷刚把手上的肉切完,就听小河在外面大叫。
“观意姐快过来搭个手!有客人来了!东西我拎不下。”
俞青碰了碰李听谷的肩,“快去,别让人家久等了怪我们待客不周。”
她擦干净手走到门口才发现来人换上了名贵的锦衣,头配金冠,腰围玉革。居然是陈半心。他手上和脚边都提着放着不少年货。见她来了对她一笑,“新年快乐。”
乍一看是庄严君子,高雅人才。他生得温润,华气自敛,与人相处的方式都能灵活应变,气场收放自如。可骨子里透着的精明却是改不了的。这层层伪装下,无疑就是危险。这样危险的人莫名其妙靠近她,还有过利用她的先例,李听谷每每与他相处都会有怕一切被他毁掉的心理。
李听谷站在门口看着他虚情假意的模样,心里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没想到陈半心似是看破了她心里所想,颇有无奈。
“我这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可别乱错怪人。”
她走过去把东西接下,违心道:“我可没这么说,你才是胡编乱造。陈老板,新年快乐。”
眼前女子一改往日的闷沉,换上了亮丽的衣裙,毛绒的衣领把她的小脸包得紧紧的,像是被重重花瓣藏在最深处的雪白花蕊。松展的眉目可见得她心情颇为愉快,纵使锋利如刀的眉眼此时也变得像小猫挠人了。
见他这么一直盯着她,李听谷倒觉得这身新衣裳穿得有点刺挠变扭了。于是语气不善,“看什么?没见过穿新衣裳吗?你不也是换了新衣?”
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陈半心不由觉得好笑,大大方方夸赞道:“好看。”
她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了,只好提着满手东西进门。陈半心跟在后面也进了门。
小院里年货堆满了各个地方,只空下来一张桌子一条路的地儿。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完只剩下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