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夫人快说什么机会?”周氏话还未说完,林永清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只是……”
“夫人呐,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只是只是,你倒是快说啊!”林永清急的开始跳脚。
周氏支吾道:“夫君,此事妾身有些难以开口,是方才和慧儿说话她提及的一件事!”
林永清瞬间一下沉静下来,脸色有些发黑的一屁股坐下来道:“她不好好在家反省,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周氏眼圈一红哽咽道:“慧儿在外受两年折磨,好不容易回来,你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问就算了,还一天天的吹胡子瞪眼睛干什么,当初她被倭寇掳去,要是你多点儿本事,去把她救回来啊,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整天板着个脸给谁看呢,你好歹是他爹,就一点儿不心疼吗,你若逼死了慧儿,妾也跟着上吊,反正你整天也不正眼看我娘俩一眼,呜呜……”
林永清:……
“好了好了,夫人,是我错了,我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慧儿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有办法处理,先让她在家待一阵子,等倭患平息,我自然想办法给她觅一门婚事嫁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要死要活的事儿!”
“有,就是有,你这样对她不管不问,哪里像个当爹的样,她被倭寇掳走又不是她的错,我每天听她半夜都在哭,回家不到一个月,都瘦的快不成人样了,你整天忙得不回家,怕是连女儿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吧!”周氏推开林永清的手继续抹眼泪。
林永清无奈叹气道:“我不见她,只是愧疚而已,的确错不在她,但礼教如此,不关在家里还能怎么办?若是出去抛头露面被人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更加不好收场。”
周氏抹干眼泪道:“你真的这样想?”
林永清赶紧点头:“自然是这样想,虎毒尚不食子,我又不是那些清流迂腐之辈,怎可能对女儿如此狠心不管不顾!”
周氏这才破涕为笑,狠狠掐了老公一把道:“算你还有良心,女儿帮你也不算眼瞎!”
林永清哭笑不得,但还是皱眉道:“夫人,这事到底和慧儿有什么关系?她回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又帮上我的忙了?”
周氏按着林永清坐下,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林永清听完直接就石化了。
脸皮不停剧烈抽搐,感觉就像一个程序僵死的机器人。
“夫君,此时若成,完全就是两全之美,官府的事也解决了,慧儿的终身也有了倚靠,再也不用关在家里以泪洗面度日!”
周氏知道这件事太过突然,对丈夫的冲击非常大,因此小心翼翼在旁边提醒。
许久之后,林永清才长吐一口气仿佛重启一般活了过来,脸色忽青忽白,内心依旧混乱的一塌糊涂。
“夫人,此事先容我考虑几日……”
又是足足一盏茶之后,林永清才慢慢开口。
“你不同意?”周氏猛然抬头,满脸惊讶。
“这些人来历不明,能够一次吃下两万匹丝绸和数万斤生丝的商人,整个浙江也没几个,这云氏我从未听闻过……”
“林永清,莫非你要逼死我娘俩你才甘心,你今天若不同意,信不信我先一头撞死在这里!”
周氏又气又急,直接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林永清吓的赶紧一把将周氏紧紧搂在怀里,脸皮不停抽抽道:“夫人你莫闹,听我先说完好不好?”
“不好,你就是为自己名声考虑,从未想过女儿的事,我不管这云氏干什么的,现在女儿喜欢,而且已经私定终身,你若不同意,我不知道女儿会干什么,哪怕这个姑爷是贼寇我也认了。”
周氏使出女人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开始撒泼。
过年的猪,发倔的驴,生气的媳妇,钓上岸的鱼。
俗称四大按不住。
周氏张牙舞爪又哭又闹,林永清完全不敢撒手,感觉就像搂着一头过年猪一样狂躁的按不住,脸皮黑的能够滴下墨汁来。
周氏看似文文弱弱知书达理,但其实性格独立倔强,平日夫妻相敬如宾,相处倒还融洽,但若是遇到她不认可的事,决然又是另一番景象,林永清深知夫人的脾气,因此就算眼下再多考虑,也不得不暂时将自己的女人先安抚下来。
“夫人,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是不同意,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要小心谨慎,万一对方如你所说真的是贼寇,到时候被人发现,莫说我们一家,整个林氏都要被牵连,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周氏慢慢消停下来,打开丈夫的手,气咻咻一屁股坐下道:“我不管你怎样想,现在云氏已经带着银票到了苏州城,别人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你若一直拖延,云氏一走,慧儿真的就可能寻死,如若真是这个结局,你就一个人过吧!”
林永清苦笑道:“慧儿从小就倔,完全都是随你。”
“随我有什么不好,要不是随我,她在倭寇巢穴两年,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准信,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无论你同不同意,都必须先和云氏见面,好让女儿知道你没有敷衍她。”
林永清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