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勾着头担心自己父亲性命的安常在闻听此言,一下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看着宝鹃。
“你方才说,甄姐姐去了御花园?”
宝鹃见安常在一下有了精神,还以为她也想去御花园逛逛,便笑吟吟道。
“是啊小主,左右您这会子无事,奴婢陪您也去逛逛吧?”
安常在忽然暴怒,厉声呵斥宝鹃。
“滚下去!”
宝鹃哪里见过这样的安常在,顿时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一地,手忙脚乱跪了下去。
“小主恕罪!”
安常在怒极,眼圈都是红的,她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宝鹃。
宝鹊见状,忙轻轻抚着她的背。
“小主万勿恼怒,伤了自己的身子。”
她又给跪着的宝鹃使眼色。
“你向来跟在小主身边,最是知道小主心思的,今日怎么是个糊涂的?
小主的衣裳都被你弄脏了,快拿下去打理一下罢。”
宝鹃悄悄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退了下去。
站在门外,宝鹃才松了一口气。
剪秋姑姑说过,宫中如今哪两个小主娘娘都不应该走的太近。
直到宝鹃下去,安常在都还死死盯着宝鹃跪过的那里。
甄常在不是明明说了她去求一求惠嫔吗?
去惠嫔那里,可不需要经过御花园!
安常在忽地站起身来,一个人也没带,自己出了门去。
翊坤宫中,安常在跪在年世兰面前,这次倒是没有哭,只是平静的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年世兰道。
“你先起来吧,地上寒凉。你父亲若真是冤枉的,这便不是什么难事。”
安常在刚站起身,急急道。
“娘娘,嫔妾父亲真的是冤枉的!父亲那个人,嫔妾最是知道他的。
他虽对我母亲不好,又贪恋做官的权势,
但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对军粮动手脚。所以此事必有蹊跷!
且嫔妾母亲还需在府中度日,若是父亲倒下,
母亲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嫔妾斗胆求您,也是为了嫔妾的母亲...”
年世兰想到上一世,似乎胤禛查出来安比槐确实是被牵连受了冤枉的。
安常在自翊坤宫出去的时候,是带了淡淡笑意的。
看来这后宫中还是找华贵妃才最有用。
方才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都不抵华贵妃要惠嫔修家书一封。
安常在知道,惠嫔素日最是谨慎不过的,她肯这样听华贵妃的,必是在华贵妃处得了好的。
安常在想,自己要拿出些诚意来,助华贵妃在后宫中真正掌权才是。
惠嫔听了年世兰的话,果然即刻修家书一封,要父亲沈自山好好审理安比槐贪墨军粮一案。
不出半个月,沈自山的奏折就飞到了京城,到了胤禛手中。
胤禛看完沈自山的奏报,下旨复了安比槐的官职,至此,安常在更是对年世兰与惠嫔感恩。
甄常在听说了此事,特意去了歆音坞找安常在。
“妹妹大喜!听说安伯父无罪而释,官复原职,实在是可喜可贺!”
甄常在人还没进屋,声音已经先行一步了。
安常在听着这个声音,想到前些日子的事,面上便有些淡淡的。
“多谢甄姐姐。”
甄常在的笑容瞬时卡在了脸上,她有些不解。
“听说是眉姐姐的父亲彻查,才发现安伯父是冤枉的。
妹妹快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去感谢眉姐姐一番罢。”
安常在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甄常在,行了礼。
“甄姐姐,妹妹这会子还不得空,待妹妹忙完手头的事,一定亲自去感谢惠嫔姐姐的。”
甄常在见安常在如此,也不好继续热脸贴上去,转身回了自己的关雎楼。
安常在看着她离开,脸上的笑容彻底不见。
瞧,宫中的“姐姐妹妹”就是这样假,明明这桩事与她无关,她却偏偏要来自己面前讨个好儿。
宫中无人知晓安常在常去华贵妃处,却是眼见着她与皇后关系亲近了起来。
这日,安常在又在皇后的景仁宫中。
乌拉那拉氏叹道。
“本宫虽是皇后,景仁宫却是门可罗雀。也就只有你,
时常不嫌孤僻,陪着本宫罢了。对了,本宫瞧你女工了得,
你何不凭你的绣活,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呢?
本宫看你的手艺,便是宫中的绣娘都比不上。”
安常在笑得腼腆,她今日还是一身素色衣裳。
“皇后娘娘谬赞了。嫔妾的绣活哪里比得上宫中的绣娘,
不过是嫔妾在家做女儿时,跟着母亲无聊打发辰光罢了。
嫔妾说句不该说的,这些日子皇上少来后宫,
便是来了也只去那几位新小主和华贵妃娘娘跟前儿,
嫔妾已是许久未见皇上了,也淡了那份儿争宠的心思。
不如陪着皇后娘娘,终究,娘娘才是后宫之主。”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中的医书,拈起安常在正在绣的东西看了看。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