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俯下身,去亲吻怀中的人。
想要在她的伤口上,落下几分的安慰。
只是,唇还未碰到她的唇瓣,便被她偏过头躲开。
“陛下别碰,脏。”
她现在就连自己也嫌弃自己。
嫌弃自己被齐修言那个畜生侮辱过。
齐川这么好的丈夫,不必碰她这个肮脏的妻子。
她实在是太脏了。
她根本没有颜面见齐川,更不配得到齐川的偏爱。
“不脏,在朕心里,小云锦永远是最好的,最干净的。”
他说得很诚挚,满怀爱意,实在是让叶云锦不忍心再次拒绝他,躲开他,只能由着他亲吻。
齐川视若珍宝地捧着她的脸,亲亲轻吻她的唇瓣,就像是安抚一般。
之后又是脸颊,鼻子,眼睫,一下又一下的地亲着,情意缠绵,温柔地像是被丝绸裹住了身子,心中被爱意填满。
脖颈,胸口……
一寸又一寸,都被他温柔地吻了过来。
这个吻缠缠绵绵,持续了很久,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诉说他的爱,他爱她宛若珍宝,如何又会嫌弃?
“朕没能保护好云锦,小云锦莫要嫌弃朕,再给朕一次机会,没有人能伤害云锦。”
他在她唇角亲了又亲。
叶云锦思绪渐渐远离,被这个轻柔的吻弄得像是被云朵包裹一般,思绪放开,缓缓阖上双眼。
齐川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也只是隐约听到了声音,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她好似并不知道。
齐川见怀中的人熟睡,又抱了好一阵子,直到手臂发酸,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才站起身子,将人抱在弦丝雕花架子床上,缓缓放下,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疏星淡月,淡云微度,万籁俱寂。
“哗啦!”
“啪!”
紫宸殿内发出的玉壶玉盏破碎的声音,格外醒目。
殿内,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均不敢抬头。
齐川双目猩红,将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了摔了下去,地上一片狼藉。
就连他曾经最喜爱的琉璃八宝瓶现在也成了一片碎片,和那些满地的笔墨纸砚金杯玉盏躺在一起。
“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啊,若是没有朕,哪里来的他!他是要反了天不成!”
原先在凤仪宫里那个和蔼温柔的齐川消失不见,此刻他像是疯癫的恶魔一般,如同换了一个人。
在凤仪宫的好脾气再也压制不住,一到了紫宸殿,统统爆发出来。
他在看到她被齐修言那个畜生羞辱的第一眼,就恨不得大发雷霆把整个皇宫给掀了!
可是,他怕吓到她。
她看到她都快要碎得七零八落了,生怕她碎得再也拼接不起来。
她如何能承受住他的怒火?
所以他压住了所有的气,去哄她,去安抚她,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可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说,这宫里到底谁才是皇帝!”
齐川指着一个太监,吓得太监连忙头贴在地上。
“陛下,当然……您、您才是这皇宫里最尊贵的人。”
“既然是朕,那他为何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侮辱她!是把朕当成了空气不成!朕有的是儿子,不差他一个!朕要他死,他就得死!
他是不是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可朕就算是老了,要一个儿子的命,那也是易如反掌!”
“你们说,是不是?!”
宫女太监们吓得颤颤巍巍,连忙点头称是。
怎能不是,怎敢不是?
这几个月,自从陛下娶了新皇后,实在是脾气太好了,好的都快让他们忘了,曾经的陛下脾气有多不好,有多么吓人。
那是她的云锦,是他的妻子,齐修言凭什么敢动他?
以为自己买通几个太医他就能够只手遮天了?
“来人,将今日来的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带过来!”
齐川气场全开,说话时语气中的阴鸷狠戾更是吓人,无人敢反驳。
众人慌慌忙忙去叫太医。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那些太医们,就全都被拉了过来。
紫宸殿前,那些太医们有的穿好了衣衫,有的衣衫不整,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都低着头,虽然不确定,但嘴上估摸着,怕是因为下毒的事被知道了。
那种令人生病发热的毒药,是西域一种毒药,并不算是罕见。
他们当中,至少有一般的人都是能够诊断出来那种毒药的,并且查了饭菜的人知道,毒药就在齐川的茶杯上。
可是他们收了太子的贿赂,硬是没敢往外说,毕竟太子可是许诺了他们那么多的好处。
老皇帝身子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迟早是要登基的。
况且这种害死一个老而无用的将死皇帝,在历史上也都是常见的,只要老皇帝一死,他们就能被太子提拔,到时候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陛下没死。
陛下不但没死,此刻正站在紫宸殿外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他周身笼罩着严肃的杀气,整个紫宸殿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