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容易乱人心智,心智一乱,就容易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古往今来,多少豪杰,就栽在了醉酒之言,醉酒之事上。
李承乾对此深以为戒,所以来到大唐后,他基本不喝酒,但是昨夜,却是陪着李世民喝了不少。
一觉醒来,头疼不已,李承乾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
听到不断响起的吸气声,程良骏从外头进来。
“殿下,您没事吧?”
李承乾摆了摆手。
程良骏拿着水壶过来。
几杯凉水下肚,残留在血液中的酒精,应是被稀释了,李承乾这才感觉好受不少。
“什么时候了?”
“殿下,马上午时了,您饿了吗,要不我去御膳房要点吃食来?”
李承乾晃晃首,转问道:“那些木屑干了吗?”
程良骏挠挠头:“小的倒是忘了看了。”
李承乾穿上鞋,向着屋外去,刚到门口,一股热浪直扑门面。
五月的长安,已经十分炎热,高挂着的骄阳光芒万丈,刺的人一时有些眩晕。
李承乾身影稍微晃晃,程良骏从身后搀扶住左臂。
缓了缓,待眩晕之感消散后,李承乾往日头最盛的那块位置去。
蓝色的绸缎床单,被晒的有些发皱,触碰的刹那,能感受到一股滚烫之意,像是摸到了火炉一样,李承乾下意识将手伸回,程良骏见此,立马上前一步,将炙热的床单给拉开。
从昨天到今天,经过一番暴晒,木屑中的水分已经完全蒸发,李承乾抓起一把,用手指搓了搓,小拇指长的刨木屑立马变成了碎渣,还有些扎手,这样的效果,李承乾非常满意,他拍了拍手,吩咐道:“把这些木屑,倒回箱子里。”
“诺。”
将垫在进了昨日用来装瓷器的箱子中。
李承乾左右看看,将放在东边屋檐下的一扫帚拿过来,他用扫帚把,把凌乱的木屑划拉平整,而后,将扫帚一扔,又吩咐道:“去打两桶水来。”
程良骏去后院水井取来水,李承乾用木勺舀了一勺水,然后倒进木箱中,本已经干透的木屑,瞬间被打湿。
李承乾一勺接一勺,一桶水很快用完,然后他又拿起扫帚来,用扫帚把将里头的木屑来回搅拌,待到木屑变成一团一团的碎粒后,他又将袖子撸起,用手将湿哒哒的碎木屑划拉平整,紧接着再用力按压,直到变得紧实后,他这才将箱子盖住。
程良骏有些纳闷:“殿下,这些碎屑,有什么用吗?”
李承乾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一边用剩下的那桶水洗着手,一边又道:“你去用那个床单,裁两个巴掌宽三尺长的布条来。”
程良骏一头雾水的去干活,上好的蜀锦床单,很快变得七零八落,接过裁好的布条,李承乾沿着箱盖的闭合处,左三圈右三圈,将那道细细的缝隙紧紧包裹住,以此来尽量隔绝空气,尽量让箱子内部,成为一个密闭空间。
系好布条后,李承乾提起剩下的那桶水,直接倒在了木箱上,箱盖瞬时就被浇透,李承乾还不满意,又让程良骏去打了几桶水来,将箱子的正面背面侧面,全都给泼了一遍,直到散出了腐朽味后,他这才停止了这莫名其妙的行为。
“你抬前面,我抬后面,把箱子抬回屋里去。”
李承乾说着蹲下腰,伸手去抓左右两个下角,程良骏撸撸袖子,豪气道:“不用,殿下,我自个抬就行。”
深吸一口气,程良骏身子前弯,两手各抓住一侧,一声吆喝后,他竟真将这泡了水的箱子给抱了起来。
要知道,这箱子可是不小的,原本的重量就在四十多斤左右,现在又沾了水,更别说里头还有半箱泡了水的碎木屑,这重量起码能翻个两三倍,单凭臂力,就可抱起百八十斤的东西,还能做到步伐平稳,倒是真如李世民所说,程良骏有着悍将之姿。
正心生感慨的时候,程良骏已是抱着木箱进了屋。
“殿下,这箱子该放到哪?”
程良骏的声音有些发颤,李承乾回过神来,连忙跑进屋中。
四下看看,唯有里屋书架旁最为阴凉,李承乾指了指,程良骏抱着箱子过去放下。
过后。
李承乾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来写起了信,程良骏在窗前坐着,不停的喝着水。
这时,自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李承乾放下笔,透过窗纸往外看了一眼,原来是御膳房的人来送午食。
一同吃过饭后,程良骏一人出了宫,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他提着六七包点心回来。
“殿下,按您的吩咐,是去最好的点心铺买的。”
李承乾看看,问道:“那个是樱花糕?”
“这个就是。”
程良骏拿起一包点心,李承乾单手接过,解开捆着的两道细绳,摊开用来包装的油纸,几块椭圆形的红色糕点入目眼帘,香味很是浓郁,带着强烈的樱花味。
李承乾拿起一块,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约摸只有大拇指一半长度,十分纤细的个小药瓶,将其从樱花糕的底部,塞到了里面去。
看着自家殿下将樱花糕重新包装好,程良骏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