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母笑眯眯道,“妈妈好着呢!你别在这耽搁时间了,赶紧去!上学去吧!”
景苒到这时候才真的确定,景母这是中了张医生说的最坏的一种情况。
记忆错乱,直至谁也不认识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景母的病房里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景珩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事情至少是在医生的预料范围内不是?我这就去找相关的专家问问,这件事你不用管,哥来想办法。”
景父还在里面陪着景母,景苒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难受的时候,这种问题越早干预越好,她仰头问景珩,“国内这方面的顶级专家都有谁?你跟我说一下,我们分头想办法。”
景珩抿唇,好一会才道,“张怀已经是这方面的顶级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排期就已经到了明年,能给妈做这个手术看得是薄展琛的面子,我们想见怕是有点困难。”
景苒听见薄展琛,脑子就一阵滚热。
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跟薄家挂上关系。
“我会想办法。”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冲动行事。”
景苒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景珩的话听进去,“知道了。”
事发突然,景珩又要顾着公司,还要想办法去见张怀,跟景苒说不了两句话,电话没停过,也是一头乱账。
景苒看着心疼,示意他先去忙,自己在这守一会。
景珩犹豫许久,实在被催的没办法,离开的时候还接着电话,景苒看着心疼,等他一走,就马不停蹄地打听了张怀的办公室。
去了之后,别助理告知张怀不在,不仅看病要排期,连见面都要排期。
他刚回过,又心脑血管方面的大拿,各种讲座不断,还有各种圈中好友邀约,忙的脚打后脑勺,哪里有空见她这种病人家属。
她也是到这时候才意识到,景珩确实说的没错,张怀会给插队给景母做手术,完全是看在薄展琛的面子上。
但景母的病不能拖,主治医生那边一直催着家属尽早确定治疗方案,景母眼下的情况,越早干预,越早康复。
景苒赌不起任何一个万一,试探着问,“您这边,还能邀请张怀医生参与这次治疗吗?”
主治沉默许久,才道,“不是我不想跟你争取,要说苦,众生皆苦。您母亲这样症状的病人,每天有无数个,张院长要是每一个都参与,怕是早就累死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景苒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什么办法?”
主治医生奇怪道,“您跟张院长不应该很熟悉么?直接去他家等他,说一声就好了。万一能挪出来时间呢?不仅是您的服气,也是我们这些医生的福气。”
绕来绕去,还是要去张怀。
景苒挠挠头,“那您知道张院长家在哪儿吗?”
主治医生歉意道,“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毕竟,能把刚落地的张怀被拽来手术室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能有薄展琛这层关系,还要什么关系。
景苒知道主治医生怕是误会自己跟薄展琛的关系了,也没解释,道了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攥着坐在病房前面的长椅上,目光看向走廊上的窗户,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往上。
那是薄展琛带她来的直升飞机停机的地方,薄展琛急匆匆赶来,是为了张怀,看两人热络的样子,想必关系应该很好。
该给薄展琛的,她都给了。
若是救命能有捷径,走的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只想要妈妈健健康康活着,让她好好孝顺后半生,弥补前世犯下的错误。
可是,薄展琛会帮她吗?
景苒努力回忆,这一路来的心路历程,因为满脑子记挂的都是景母,很多细节其实已经模糊了,但是她依旧清晰地记得,最无助的时候,是薄展琛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她到现在,还记得怀抱里的温度。
他,会再帮她这一次吗?
景苒犹豫了一两分钟,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薄展琛的电话。
薄展琛接的很快,声音低哑,“有事?”
景苒刚想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绵软的女声,“展琛,谁呀?”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几秒后,就传来薄展琛略显淡薄的声音,“同事。”
景苒在心底预演了许多次,电话接通时要跟薄展琛说的话,这一刻却好似都卡在喉咙里,这一声同事,瞬间就把她拉回现实。
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给薄展琛打这样一个电话,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居然觉得薄展琛的真的会帮她?
景苒一瞬像是被人狠狠在脸上扇了一巴掌,整张脸都是红的,赶在对方说话之前,磕磕巴巴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你先忙。”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噌地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发了一条消息出去,托人帮忙查一下张怀的家庭住址。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但是张怀身份特殊,也只能给出个小区的名称和位置,再细致的话就涉及隐私了。
不过,除了这个地址,对面还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