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暖阁。
李弘壁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担心什么。
倒是一走进暖阁,李弘壁顿时就乐了。
因为解大学士正跪倒在地上,旁边还跪着一个饶温书。
“哟,这不是解大学士吗?”
“伤势这么快就养好了?恢复得不错嘛!”
“不过解学士这是什么姿势啊?啧啧,挺别致啊,跪在地上屁股还拘着!”
此话一出,丘福和朱能顿时大笑不止,朱棣原本面沉如水,听到这话也是被气笑了,暖阁里面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杨荣胡俨等人也是忍得很难受,快要憋不住笑了。
唯有当事人解缙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起身跟李弘壁这混账拼了!
他为什么跪在地上还有拘着屁股?
那还不是因为上次屁股被炸伤了,正常姿势跪着那能不疼吗?
这天杀的李弘壁简直就是个孽障,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往他解缙伤口上面撒盐!
眼见解缙气得要死,李弘壁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这狗东西平日里喜欢作死也就罢了,关他李弘壁屁事。
但你解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没事儿来招惹我李大纨绔啊!
别人阴了一把,还要忍气吞声,这不是李弘壁的习惯!
“陛下,臣弹劾这位解学士君前失仪,请陛下严惩!”
“他现在因为伤势敢拘着屁股,跪都不跪不好,以后就敢对陛下阳奉阴违,此人狼子野心无君无父,断不可留啊陛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深地看了李弘壁一眼。
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好狠好绝啊!
解缙方才弹劾了他,他一来就要把人往死里整!
这等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忌惮不安!
解缙一听到这话,吓得腿肚子都快软了,急忙挺直了腰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嗯,来自屁股上的伤口,只怕要裂开了啊!
朱棣见状笑而不语,全都当做没有看见。
这解缙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朱棣早就想找个由头,好好杀一杀他这身读书人的臭脾气!
只是没有想到,解缙今日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毕竟事出有因,该问的话还是当众问的,不能让人心寒,也不能放跑了任何一个坏人!
“李弘壁,这饶温书是国子监司业,你应该认识吧?”
朱棣淡淡地开了口,道:“饶温书弹劾你在国子监内仗势欺人,羞辱功勋之后,可有此事啊?”
听到这话,李弘壁当即跪倒在了地上,满脸悲愤之色。
“陛下明鉴,臣确实是打了那三个孩子,此事臣做过,当然可以认!”
“但为人师者,若弟子不成器,那教育一番自然可以,臣还没有听说过,先生不可以教育弟子的,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朱棣闻言不置可否,目光移向了饶温书。
后者此刻额头上已经溢出了冷汗,心中后悔到了极点。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解缙的鬼话,为了替解缙报仇,跑到这君前弹劾李弘壁!
可事已至此,饶温书也明白自己无路可退了。
他今日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将李弘壁给扳倒,死的人一定是他!
“陛下,先生教育弟子,这自无不可!”
“但臣在国子监授业多年,还从未见过拿鞭子抽打学子的先生,这不是羞辱泄愤是什么?还请陛下明鉴啊!”
饶温书话音刚落,一旁丘福就大笑了起来。
“真是笑话!”
“弘壁严厉对待那三个小子,这是老夫和成国公的请求,怎么到了你这鸟人口中,就成了弘壁羞辱功勋之后了?”
朱能也冷笑道:“饶司业,弘壁怎么教书育人,那是他的事情!”
“你身为弘壁的上官,不思提携爱护,反倒是越级上奏弹劾,不分青红皂白地信口污蔑,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相比于丘福为李弘壁开脱,朱能这番话可就有些诛心了啊!
饶温书确实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他最大的错误,不是听信解缙之言,跑来面圣弹劾李弘壁,而是越级上奏,置国子监祭酒胡俨于无物!
这才是真正的犯了忌讳!
哪怕人家胡俨再怎么不求上进无心争斗,他也是国子监祭酒,整个国子监的最高长官!
可是你饶温书反倒是绕过了他,与这解缙勾搭在一起,直接跑来弹劾李弘壁这个国子监助教,这行为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那就是该死的二五仔行为啊!
试想一下,如若李弘壁当真因罪被罚,那他胡俨这位国子监祭酒会怎么样?
少不得会落得个失察之罪,被陛下所不喜!
饶
温书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胡俨。
原本老神在在的胡俨,此刻却猛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仅仅只是一道锐利目光,就吓得饶温书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陛下……这李弘壁不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