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乡试结束。
上万考生依次鱼贯而出。
丘松提了考蓝走出贡院,却听见身旁考生传来了阵阵抱怨。
“这次是真没想到,出的题目竟然如此之难!”
“对啊,那‘道之以德’算是个什么题目?朦朦胧胧的,根本就不好作答啊!”
“太难了,真是太难啦!这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大有深意啊,等我想清楚之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怕这一次又要落榜了!”
听见这些话,丘松整个人都愣了。
这题……难吗?
难不成那主考官真有其他深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然为何这些考生全都叫苦连天,一个个地唉声叹气的?
一想到这儿,丘松顿时就眼泪汪汪地,差点哭了起来。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考不上举人,而是担心自己考不上举人,会被狗贼恩师李弘壁打断腿啊!
完了!
这下子真完了!
丘松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
只见李弘壁一行人正在等他呢!
朱勇和顾兴祖早就出来了,一个呆一个傻,全然没有什么感觉。
众人一看到丘松哭着走出来,顿时就有些惊了。
李弘壁急忙上前,温声追问道:“松儿,咋了这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说没考好?”
丘松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恩师,不是没考好,而是我方才听到他们说这位题太难了,还有什么深意,可是我觉得这题……很简单啊,所以担心……”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贡院门口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考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师徒几人。
“这小子方才说什么?”
“他说这题……很简单?”
“好狂妄的小子啊!”
丘松一听到这话,顿时就被吓住了。
李弘壁见状很是不爽地瞪了这些家伙一眼,然后将丘松拉到了身后。
“傻孩子,你瞎听这些家伙说什么?”
“就他们那水平能跟你比嘛,别听他们瞎说!”
狂!
一个比一个狂!
这下子一众考生那是真的坐不住了!
谁给你的胆子啊,你敢这么狂?
难道你是吉水第一才子啊?
可是看这几个人的年龄打扮,分明也不像啊!
李弘壁懒得跟这些蠢货废话,转身就准备带着三个弟子离去。
结果不成想他们刚刚转身,就被几个考生给拦了下来。
为首之人相貌堂堂,举止投足都彰显出一股儒雅温润的气质。
他向李弘壁拱手行礼道:“这位兄台留步,在下曾棨,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什么?他竟是曾棨!”
“江西第一才子曾棨,竟然是他!”
周围考生发出了阵阵惊呼,显然这个曾棨来头极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曾棨就是此次科考状元的热门人选。
曾棨是江西吉水县人,早年被其父所厌弃,一边放猪,一边苦读,好在他天性聪明又博闻强记,工文辞,善草书,很快便名动乡野,人称“江西才子”。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你要是出身在江西吉水县,还能够搏得个才子之名,那绝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真才子了!
而且这曾棨不但是吉水才子,更是被誉为“江西才子”,其才学可见一斑,无疑是状元热门!
李弘壁看着眼前的曾棨,眼神略微有些诧异。
曾棨啊!
确实是一个才子!
而且他正是此次恩科的状元!
这曾棨才华横溢,堪称廷对两万言,连草稿都不打。
狗皇帝爱其才,在他的考卷上御批:“贯通经史,识达天人,有讲习之学,有忠爱之诚,擢冠天下,昭我文明。”还在卷首朱书:“第一甲第一名”。
自此,永乐王朝第一位状元诞生。
不过这关他李弘壁屁事!
“曾棨对吧?有啥事吗?”
“额……子棨想问一下,这位兄台为何方才口出狂言?此次题目说不上太难,但也称不上简单,毕竟这是大多数考生的共同认知……”
“不是,你们觉得难就难呗,关我们啥事儿啊?”李弘壁有些不爽了。
他时间宝贵得很,今儿个好不容易因为科考国子监放假,李弘壁还等着赶回去开大船去十里秦淮呢!
“这位兄台何故如此无礼?”
曾棨身旁一人开口了,对李弘壁这副高傲姿态很是不满。
人家曾棨可是江西才子,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主动与你攀谈这是你的荣幸,你在这里高傲个什么呢?
李弘壁被人突然拦下,本来就很不爽。
现在又有人主动挑事,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第一,我这弟子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罢了
,何来狂妄之说?”
“第二,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尔等却强行拦下我师徒四人,究竟是谁无礼在先?”
“第三,江西才子很牛逼吗?趁着老子还没有发飙,赶紧给老子滚开!”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曾棨气得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