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Daddy 番外 ( 十三 )
夏烬生守了夏清清整晚 , 但情况并没有按照他所祈望的那般发展 , 不仅没有好转 , 反而更加恶化 。
愿望到底还是没能达成 , 夏清清距离上次刚出院才不过半月 , 又再次回到他所熟悉的特护病房 。
他自小来得太勤 , 医院几乎是半个家 , 早就有了仅属于他一个人的单独病房 。
曲放仍跪在家中书房 , 那么难换的一个夜晚 , 他却挺直脊背一动未动 , 只有在看到夏炸生抱着夏清清从卧室里出来 、 准备送去医院时 , 身形才终于摇摇欲坠般晃动了几下 , 担心到极点的目光一直挂在幼弟苍白病态的脸上 。
夏烬生经过他 , 脚下生风 , 没有片刻停留 , 只冷淡而简短的扔下两个字 :“ 路好 。“
惩罚除了泄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 夏清清的情况该恶化还是恶化 , 哪怕住进了拥有着国内顶级医疗资源的医院 , 医生们也有些束手无策 。
要说是什么疑难杂症 , 对此司空见惯的医生们或许还不那么紧张 , 偏偏夏清清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患病 , 他是因为身体的先天免疫系统有缺陷 , 即使一场对于普通人而言毫无威胁的感冒 , 对他来说也如临大敌 , 以至于仅仅是淋了场冷雨就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
曲歌曲弛在得知情况后 , 立刻抛下手头正在忙的工作 , 第一时间赶回京城 。
但再快 , 距离夏清清刚开始发烧 , 也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
他的病情在持续恶化 , 住进医院的第三天 , 便上了 ICU 的设备 , 夏炸生等人暗只能隔着一道透明玻璃 , 满眼揪心的看着病床上盖着呼吸罩 、 睡着了一样安静的少年
像一朵很脆弱的铃兰 , 纯白的花瓣被雨一淋 , 便褪着颜色几近透明 , 还未及盛放就显露出衰败之势 。
看得人很揪心 。
夏清清在医院住了好些天 , 病情似乎越来越糟糕 , 夏家人的情绪也逐渐低至谷
底 , 时刻都有阴云笼罩在头顶 。
曲歌来看一次就哭一次 , 她原本保养得极好 , 是金钱础出来的青春永驻 , 却在宝贝重病的短短几天里 , 便长出了好几根白头发 。
曲放路得太久 , 伤到膝盖 , 好一段时间内走路都是一痧一拐 。 他心里含着愧疚 , 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弟弟 , 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 所以总是不敢去看 。
但除夏炸生外 , 他在医院里待的时间最长 。
曲弛背着人也情绪崩溃过几次 , 可他这时候已经接管了夏氏大部分的管理工作 , 眼看着母亲难过得茶饭不思 , 父亲也无心操持 , 只能咬牙扫起公司运转 , 每天都是医院公司两头跑 。 没两天就瘦了一大圈 , 只是仍旧比不上夏清清的消瘦速度 。
夏烬生看上去似乎最正常 , 然而实际上 , 他已经接近于封闭自我的状态了 。
他几乎整日整夜都守在病房外 , 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 , 没人见他休息过 。 他的脚边堆了一地烟头 , 最多的时候半天抽了两包 , 抽到肺部燎烧到快炸开 , 抵着唇低头剧烈的咳嗽 。
护士劝过好几次 , 见过烟瘦大的 , 就没见过烟瘦大到不要命的 。
但夏烬生好像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一样 , 咳嗽完了 , 就又抽出一根 , 猩红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 始终都没有彻底熄过 。
夏烬生会抽烟 , 但其实没烟瘦 , 平时顾忌到夏清清不喜欢 , 基本从没在人前抽
但现在夏清清病重 , 他倒是一根接一根的抽 , 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刺鼻的尼古丁 , 和病房里仪器运作时发出的滴滴声 。
催命一样 。
催的不是夏清清的命 , 是夏炸生的命 。
就在所有人都快绝望的时候 , 中途夏清清忽然好转了一次 , 蚀说还是很虚弱 ,
意识也不清醒 , 但能勉强眷开眼睛 , 很小声 、 很虚弱的喊着爸爸 。
也可能是 daddy。
夏烬生套上防护服 , 确保不会带进去一丝一毫的细菌 , 才敢小心翼翼的走到夏清清的病床前 , 用被烟草燎得嘶哑的声音 , 很低很低的喊了一声清清 。
他的眼白部分爬满红血丝 , 连眼眼都是红的 , 念悴得吓人 。
他仔细的观察着幼子 , 真的就像只早产的小猫崽一样 , 虚弱得眼普都睁不开 ,
连呼吸都气若游丝 , 和这个世界只剩下一根风筝线般微弱的关系 。
夏清清烧得浑身都疼 , 骨头缝都是软的 , 意识也沉沉浮浮 , 却忽然感受到手背有几滴冰凉的水 , 稍稍缓解了现下置身于火海里翻腾的痛苦 。
他动了动指尖 , 很细小很细小的一个动作 , 稍不注意就会错过 ,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