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可原深钿回忆起来,却格外清晰。
尤其是他忐忑不安地去找许灼睦认错,紧张兮兮地坐在地上的那一晚,原深钿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焦灼不安,甚至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想起那晚上的事,脸上热气疼地一下就升起来了。
原深钿搓搓脸:“你耍我。”
许灼睦居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原深钿皱眉道:“你干嘛要婢女故意这么跟我说,我坐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时候,你该不会在心里偷笑,笑我是个傻子吧?”
许灼睦转过头,漆黑的瞳仁瞧向原深钿,原深钿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许灼睦道:“你这么好看的人,我瞧着你,只觉得你漂亮又可爱,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傻子呢?”
原深钿老脸一红,却还是硬气道:“殿下,你我成亲好些年了,不兴这些话了,你说再多,我也不会捧着脸不好意思的。”
许灼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深钿绷着脸,努力让自己不跟着对方的步伐也笑出声来。
许灼睦道:“那晚上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你那会儿,动不动就脸红,我那晚说了什么,怎地让你那么爱脸红?”
原深钿嘴巴绷得更紧了,他很想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奈何平时脑子不好使的人,那晚的事儿却记得特别清晰。
原深钿没脸回忆,越回忆越觉得当初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跑去认错,被骗得团团转,尚且可以说成单纯。
但原深钿那日,偏偏思路清奇,将许灼睦简简单单的话,引申出无数个意思。事到如今,原深钿是万万不能承认,当时的自己,龌蹉了。
许灼睦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倒是想起那天的事了,我看你饿了,想让人给你上点菜果腹,结果那晚,你脸红了不说,甚至还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更是和我提到什么话本之类的东西,想来甚是奇怪。”
原深钿只想说“莫深究”。
许灼睦却道:“难不成让你吃个饭,是为难之事?”
原深钿干巴巴地舔了舔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许灼睦轻笑道:“我认识你之前,没被人缠着读话本,所以听过看过的故事都不多,也不晓得话本里为什么要写吃饭之事,更不知道为什么让你吃个饭,你要脸红惊惶,甚至还扯了扯衣领,想要裹好衣服。”
原深钿很想捂起耳朵,奈何若是抬起手,不听不看,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他硬着头皮,耳边传来许灼睦的声音,原深钿浑浑噩噩,半晌后,呆呆傻傻开口道:“啊?我那天晚上还捂住自己的衣领了?”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许灼睦点了点头。
原深钿犹豫了会儿,疑惑地啃了啃手指,迷茫道:“殿下,你当初看得真仔细啊。”
空气突然一片安静。
过了几秒,才听见许灼睦低沉温柔的笑声。
“是啊,我喜欢的人就坐在面前,我自然要看得仔细些。”
许灼睦道:“原深钿,你可知道,你捂心口扯衣领的样子,有多么诱人。”
原深钿的小心脏突然颤了下,许灼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的……让人心动呢。
那时候自己还没成为他的人,甚至还是个不知悔改的“骗子”,许灼睦居然这么早就对自己有感觉了?
原深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靠什么入了许灼睦的眼,堂堂太子,能忍他这个满嘴谎话,还把太子想得极为龌龊之人。
原深钿头埋得很低,嘴角却是藏不住的高兴。
许灼睦眯起眼睛:“那话本……”
原深钿伸手,手心贴在许灼睦嘴上,许灼睦顺势抓住对方的手,挑了挑眉。
原深钿道:“我以前是个骗子,因为胆小怕死,骗了你。”
许灼睦道:“你还知道啊。”
原深钿咳嗽一声:“但是你也让婢女骗我了,而且,还不知道背着我耍了我多少次呢。”
许灼睦笑道:“怎的,你一个骗子,倒还先教训起人了?”
原深钿撇撇嘴,道:“算了算了,咱俩扯平了,行不行?”
许灼睦:“那你告诉我当时为什么要提话本之事,原本我倒忘了,你今日提起那晚,我倒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扯平。”
原深钿越发觉得,许灼睦早就搞明白了,现在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许灼睦这人,聪明绝顶,当年一开始可能不晓得原深钿自言自语什么,但当原深钿提起什么纯洁爱情,什么话本故事,又裹紧衣服,生怕许灼睦饿虎扑食的模样,许灼睦怎么可能不晓得这人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原深钿也不害臊了,直接道:“殿下,你是不是当时就晓得我在想什么了。”
许灼睦故意装糊涂:“我还真不知道。”
原深钿咬紧牙,凑过来:“殿下,我这回豁出去了!”
他压低声音,贴近许灼睦的耳朵,话说完后,许灼睦面带笑意,一切如常,原深钿耳朵脖子倒是先红成一片。
许灼睦提醒道:“你身子有些烫了。”
原深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