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迩留在原地左思右想,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李迩看见了纪民背靠枕头半躺在床上,眼神里是一片深邃,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李迩靠了过去,半个身子倚着纪民的胸膛,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果断,“我们那生意不做了吧?”
李迩的内心已经足够坚决了,说完了话,李迩抬头眼神直直地望着纪民,满是期盼地等待着纪民的回复。
李迩的性格温婉,有些时候也打着自己的小心思,但家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纪民做主。
纪民也回视着李迩,良久,他叹了口气。
纪民的眼神颓败了下来,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道:“嗯。”
纪民的那种无奈,是最直白传入李迩心里的,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轻声询问纪民,“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
关于纪民内心的想法,李迩其实是知道的,但她从来不说出来。
李迩并不明白,自己男人为什么一直执着于纪葎那个人,他家老三有那么厉害吗?
李迩的心里只有小家,她只想安稳地生活。
按照李迩的想法,当然是在镇上开店,该办什么手续办什么手续,虽然累,但踏实。
和李迩的眼神对上,纪民心里的那股子气陡然消散,他笑了一下,伸手搂过媳妇的肩,“没,我明天就出去把铺子定下来,我们搬出去。”
第二天,纪民和家里人说起要回镇上复工的消息。
纪民是被强制下岗的,这件事情他没和家里人说,这时候要出去,当然还用的上班的借口,纪家的人都惊讶了。
尤其是冯月红,冯月红一个晚上睡也睡不好,天亮的时刻终于决定厚着脸皮去请教李迩这个弟妹。
冯月红自己什么都不会,也就只能期盼李迩带着她大赚一笔了。
吃早饭的时候,冯月红是打算旁敲侧击问问老二家最近的一些状况的,可是纪民的话就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炸得她晕乎乎找不到南北。
人都要走了,她还学个鬼?
冯月红眼神埋怨地看了纪老二一眼,桌子底下的脚踹向了自己男人。
说到底,还不是怨着自己男人平时磨磨唧唧的,否则自己早就把本事学
到手了。
脑子里面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冯月红又嫌弃起了纪军,平时牛皮都吹上天的人了,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是让他探探投机倒把的事情,竟然也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
说来说去还不是豁不出去那个面子。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冯月红鄙夷了,面子值几个钱,纪军不敢做的事,她自己偷摸着做,保准一点事都没有。
没准等她赚了钱纪军还得找她借钱花呢。
冯月红心里美得很,仿佛都已经看到钱在朝自己招手了,看向李迩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
冯月红端着凳子屁股挪啊挪,挪到了李迩的身边,难得身上有点大嫂的派头,捏着嗓音温和地对纪民笑道:“二弟这才回来多久,怎么就要回去工作了?”
还没等纪民开口回答呢,冯月红又一手抓起李迩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低着头心里快速地打着算盘,“二弟你也真是的,急急忙忙来回,我和李迩做了这么多年妯娌的,还不让我们趁机培养一下感情?”
李迩没防住冯月红突如其来的动作,手被拽着根本拉不动,只能僵硬地朝着她笑笑。
接收到媳妇的眼神,纪民的眼睛看向冯月红,笑了一下,“是呢,厂里突然急召,说有批货要赶。”
自家大嫂什么性子纪民还能不知道?
要是没点算计能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
至于冯月红说的让李迩留下来的事情,则被纪民完全忽略了,纪民将眼神又投放到纪红彩和姜常清的身上,儿子要走了,和父母说说话是应该的。
一个屋子住了那个多年,冯月红眼睛眨一下纪红彩都知道她憋什么毛病,更别说她明示暗示那么多回的了。
纪红彩清了清嗓子,警告的眼神瞪向冯月红。
这个大儿媳妇,年纪越大脑子越不好使,纪红彩生怕对方做出点什么危害纪家的事情来,有意想要敲打一番。
奈何冯月红死猪不怕开水烫,压根不把纪红彩的眼神放在眼里。
开玩笑,现在阻止她赚钱的,别说一个纪红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纪军同样皱着眉头看了冯月红几眼。
自己媳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纪军是再清楚不过的。
纪红
彩没想到,冯月红的胆真的是上天去了,竟然眼睛一翻直接当没看到自己的暗示,心里气得够呛。
看了一眼大儿子,纪红彩愣是把差点出口的脏话又憋了回去。
罢了,儿媳妇的事自然儿子去解决,纪红彩最近是管这些事管得都累了。
对于冯月红,纪红彩心里鄙视,觉得跟她说话都费工夫。
吃过了饭,大家该干活干活去了,小孩该读书读书该玩玩。
李迩的手已经被冯月红牵在手里,拉不出来她也就放弃了,但是随着手心能明显感觉到的汗液,李迩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