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中,一只青色的比翼鸟扑闪着一只翅膀,不断地在鸟笼中跳跃,黑亮的鸟目紧紧盯着楚宪,眼中隐有一丝焦灼。
楚宪曾在天枢司见过比翼鸟野君的真身,此时立刻便认出他来。
怪不得昨晚虞太倾燃了召唤咒,野君并未依约出现,原来他被这妖物擒住了。
楚宪眼见野君不断地冲着他鸣叫,手中的剑微微一顿。
野君此时是原身,楚宪听不懂鸟语,但他还是隐隐察觉到了野君叫声中的警告之意。
野君怎么说也是千年鸟妖,当初他们交过手。
他晓得野君妖力极强,寻常妖物怎么能将他擒拿?
楚宪不由得望向眼前的男子,这到底是一只什么妖?
妖物甚是警觉,已是察觉到了楚宪的异常。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鸟笼,目光微闪,笑道:“哎呦,莫非你们两个是老相识?”
楚宪手中的伏妖剑指向妖物,冷笑着说道:“谁说的,我只是觉得这只鸟聒噪。”
妖物的一双桃眼微眯,遗憾地说道:“这样啊,我还想着,倘若你们相识,便将他送于你。既然不是,那我只好将他提回去烤了。”
妖物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垂涎之意。
他一头长发被夜风吹动,在月色和萤火映照下,微微泛着朱红色的光泽。
他居然是红发。
吃鸟的红毛妖?
楚宪抬手一晃,手中多了一张符咒,啪地一声拍在剑尖上。
他默念咒语,将手中的剑祭了出去。
剑身飞起,清光闪烁,直直朝着妖物刺去。
“嗳,我说,伱抓我做什么?你不该先救人吗,刚才走的那人或许有危险。”妖物嚷道。
他趁着楚宪一愣神的工夫,掌心中迸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那红光气势雄浑,转瞬将楚宪的剑击落在地。
妖物好似泥鳅般自楚宪身侧滑过,朝着楚宪眨了眨眼。
楚宪反应极快,一闪身拦住妖物,伸手一招,掉落在地的剑飞回到掌中。
“休想逃走!”楚宪喝道。
妖物焦急地跺脚:“子时快到了,你要再拦我,人可就真没了。”
“子时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楚宪问道。
“晚了。”妖物轻叹一声,提着鸟笼慢悠悠出了林子,“你随我来。”
楚宪和妖物一道来到弃马村,两人先去的是袁村长家。
今日有喜事,因此院落门口的红灯笼此时还亮着。
妖物带着楚宪推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发现院内和屋中没有一个人。
新郎新娘的洞房中,龙凤红烛燃烧得正旺,映亮一室的空寂。
床榻上无人,但被褥还是温热的,人应是离开没多久。
楚宪心中一惊:“是不是铁柱那小子,他不会是把新郎新娘都掳走了吧。”
妖物抱臂冷笑:“他有那本事?你再去别家看看。”
楚宪挨家挨户看了一遍,发现村人都不在了。最奇怪的是,大多数屋中门窗紧闭,是自内上了门闩的。
楚宪焦急地奔向方才投宿的村妇家,发现虞太倾和狄尘、陈英也消失了。
这么多人离开村子,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但他却一点也不曾察觉。
再者,虞太倾他们若是连夜离开村子,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宪望向妖物,问道:“你晓得是怎么回事,对吧?”
妖物幸灾乐祸地摊了摊手,疏懒一笑:“我方才说了,倘若过了子时,人就没了,你不听。”
“子时到了,人就会变没?他们去了哪里?”楚宪冷声问道。
“子时到了。”村妇的男人说道。
虞太倾偷偷睁开眼睛,只见头顶上一轮圆月当空。
夜空高远澄澈,一丝云气也无。
他躺在一处坡岗上,周围野草高及膝盖,几乎将他整个人埋在了草丛中。
草叶中伸出的茎上,开出一朵拳头大小的雪白色朵儿。
不同于往日见到的,瓣透明而闪着淡淡的微光,遥看便如点缀在草丛中的明灯。
夜风吹来,茎摇曳,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也摇摆不停。
月见草。
虞太倾脑中忽然闪出妖草的名字。
他似乎从未见过,但他却晓得这是月见草。
“郎君,这是怎么回事?”躺在他身畔的狄尘低声问道。
他们是装晕,明明并未察觉到有人搬动他们,怎的却忽然从屋中躺到了野外?
而且,这里的夜空、明月、草丛、甚至一片云、一朵、一缕风,似乎都与往日所见不同。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妖气。
“倘若我猜得没错,我们如今是在云墟。”虞太倾平静地说道。
陈英惊讶地抽了口气,低声问道:“所以,村妇说的,子时到了,指的是,子时过后,弃马村会通向云墟?”
“崇吾山的弃马村,应当便是观讳所说的天门。当年观讳自崇吾山失踪去了云墟的地方,可能就是弃马村。”虞太倾沉吟着说道。
所以说,他们才能在一瞬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