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皇上不知怎么得了此书,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当时就传令要抓这厌真生杀掉!”
他这么一说,赵凛想起来几分,但他那时被襄王的事缠身便并未过问。
杨柏泉说,“然而这厌真生神出鬼没,竟然没人知道他是谁又在哪,皇上怒了,让各地布政司专门派人抓人,可还是抓不到,又因为襄王作乱到处乱糟糟,便有官员提议劝皇上息怒,这等时期不必同一写书人计较。”
但是皇上并未听劝告官员的话,非要抓那厌真生,又有多人上折子劝皇上,全都被挡了回去,皇上只问,“此人居心不良,尔等也居心不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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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无人敢再多言,皇上又给各地布政司下令搜查厌真生下落,搞清此人身份,阵仗比之前还要大。
赵凛沉了脸。
那会他上折子要兵对付襄王没有消息,倒是为一个厌真生出动了不少人。
“百官未再劝解?”
“劝了,”杨柏泉叹气,看了赵凛一眼,“如今任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的魏全清上了折子再劝皇上,说为了一写书人如此抓捕未免兴师动众,而且因着查封此书,连带着将江南多地曾刊印此书的书局封禁查抄,这可连累了读书人。魏全清也提到了此事,为江南读书人说了两句话。不料皇上接了折子,直!直接扔了出去,当即罢了魏全清的官!这一下,可没人敢再说了!”
赵凛愣了一愣。
魏全清正是魏阁老的嫡长孙,今日前来拜见的魏姑娘魏丹菱的胞兄。
赵凛指尖在桌案上轻敲。
魏丹菱求见,是不是因为其胞兄罢官一事?
赵凛问起了魏家的情况,“魏全清被罢官,魏家魏阁老如何反应?”
杨柏泉摇头,“魏家没有反应。”
赵凛默了一默,没再多问。
两人又说了两句那尚未抓到的厌真生和《祸乱野史》。
人没抓到,书也没能彻底封禁,还多添加了“仁明”襄王爷的内容,这厌真生是和朝廷,或者说同皇上,正经对付起来了!
杨柏泉连道稀奇,“此人一路被查,还能如此快地出书,也是令人震惊!”
只是令赵凛惊诧的并不是出书速度,而是此人照着仁康太子和先太子来描绘书中襄王,到底是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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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凛同杨柏泉议过事,日头西斜,天色将晚。
小棉子要摆饭被他止了,“她在做什么?”
“回爷,姑姑在做针线。”
赵凛心下稍安,起身去寻程玉酌,进了特特拨给她的小院,正瞧见她坐在院中小池塘边在穿针引线。
赵凛心下更安几分,见她没注意自己,便轻手轻脚地绕到了她身后。
他站在她身后瞧着,见她针线活做的慢急了,哪似从前一样飞针走线?
她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动上一动。
赵凛皱眉,正要开口。
她却突然一动针,扎到了手,血珠瞬间溢了出来。
程玉酌扎了手,才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擦拭,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熟悉的男人气息迎面扑来。
她抬头看向赵凛,“太子爷?何时来的?”
赵凛瞥了她一眼,“好生生做针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能把手扎成这样?”
他抽了帕子替她擦拭,眉头皱成了疙瘩,“疼不疼?”
程玉酌摇头说不疼,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他不肯,“你告诉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程玉酌低着头说自己在想弟弟妹妹的事。
“胡说。”赵凛不信。
“你弟弟程获此番立了大功,孤已为他请封三品昭勇将军,等事后调任京城大营。你妹妹程姝离了袁家在济南附近修养,等程获从襄阳回来,两人带着盈盈一道进京,你们姐弟三人团聚。你皱着眉犯愁,会是在想你弟弟妹妹之事?你如今骗我真是连草稿都不打!”
程玉酌咬了半边唇。
赵凛还不肯放过她,问她,“你是不是在想魏丹菱的事?”
程玉酌更不说话了。
赵凛又生气又心疼,替她轻轻撩起耳边的碎发,“阿娴,我同魏氏只是定亲又不是结亲,她此番前来约莫和近来魏家的事情有关,你不要多想。”
程玉酌低着声,“我没有多想。”
赵凛才不信她,要说什么,又听她继续道,“皇后娘娘甚是看重魏家,魏姑娘又是为了魏家的事前来,太子爷还是以大局为重。”
又是这话。
赵凛听得气鼓鼓,可在她微蹙的眉头上又不能将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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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凛见她指头已经不再出血,小心吹了吹,被她收了回去。
赵凛一个头两个大,快要气鼓成了一只癞蛤蟆,“阿娴你”
话还没说完,李敢又冒了头出来。
赵凛眼神犀利扫了过去,李敢缩了脖子,却又不得不开了口。
“太子爷,魏、魏姑娘又来求见了。”
赵凛狠狠瞪了他一眼,“让她走,孤不见她!”
李敢一张脸都皱巴了起来,上次还能说有要事,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