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边角抠出来一把防磨贴,秀颀的手指因常年劳动已然粗茧横生,细刺死皮从她的脚背轻轻划过,带去一片微痒。他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和糙硬的指腹,那小小的贴纸在他的指间软耷耷地游走,半天也撕不开。 “我来吧。”她接过防磨贴,弯腰忙活,顺便侧着脑袋跟他搭话,“你刮胡子了?头发这么打理,好看!精神多了,特别帅!” 陈金默眨了眨大眼睛,眼底迷愣了一会儿,自己琢磨着来了一句:“帅?我?” “嗯嗯嗯!”黄翠翠肯定三连,“就是帅,就像模特一样……本来就是嘛!你身材这么好,穿西装就是很帅!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这么打扮的呀?” 她逼着他认,他不好意思认,也得认。 她穿着新的高跟鞋,把旧鞋装在盒子里,扔进车筐,自己也懒得骑车了,跳上车后座,叫老默带她。 黄翠翠环着他的腰,紧紧靠在他的后背上,他皮肤的热度透过化纤布料染在她的耳朵上,她侧耳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绕着小路骑行,路过一家夜半开门的小店,伸腿一踩,皮鞋底刹车。 “我去买点糖。” 瑶瑶暂时回了勃北老家,跟爷爷奶奶下河摸鱼,过她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快乐童年,她是吃不到的。 老默的糖自然是给翠翠买。 她懒得过马路,便连人带车停在路边等,黄翠翠走到路灯下,踩着高跟,晃了晃皮制的鞋面,灯光投掷下的亮点也跟着晃呀晃。 好看! 她听见自己的心声说道,同时也听见脑海里,那个原本的黄翠翠欣赏道。 这份好看很快就被一声流氓口哨给毁掉了。 “靓女,一个人啦?哥哥请你吃夜宵啊?你——呃?” 下作的笑声在她抬头的一刻戛然而止,这群闲散青年不约而同地觉得面前这个姑娘有些眼熟。 确实是熟人,刚刚说话的那个,前几天才被她喂过蚊香渣。 看来今天莽村的人进市,除了李宏伟带上的那一群亲信,连带着相对近一些的旁支,也带了不少人。 在开发项目上鸽了高启强这个混黑的头子,他们确实有点心虚,认识市里的大领导又怎么样,人家又不会亲自伸手帮他们打架。 这几位烟酒毒素入脑的年轻人记性比她还差,直到老默买完棒棒糖,垂着手溜达到她身边站定,他们才想起来一点苗头。 “那天有个女的,不就跟她——”其中一个小黄毛刚碰到点真相边缘,下一秒就拐到姥姥家去了,“跟她长得很像!亲姐俩似的!” 领头的男人恍然大悟,当日的羞辱变成今日的怒火:“你姐姐在外头欠的债惹的事,你当妹妹的得替她还,这个规矩,听懂了没有?” 老默一头雾水:“什么债?什么事?还什么?” 他们没把这个高瘦且单枪匹马的男人看在眼里,不屑地一撇嘴,对她道:“哪来一傻大个?这电线杆子是你相好的?” 黄翠翠亲昵地挽住了老默的手臂,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姐夫。” 陈金默:啊? * 她第一次这么矜持安静地站在纷争外围,看着别人打架,而不用亲自动手。 老默很少这样参与打架,他在原剧中作为隐藏在暗中的杀手,主要在稳、准、狠三项上点满技能,出手即死。 但身为武力值金字塔尖的人物,主打一个迅速学习,快速上手,血珠飞溅于空中,最后落在他洁白的衬衫上,那股拼起狠来不要命的架势,足以吓退虚张声势的街溜子们。 这群初出茅庐的莽村青年不是不想退,实在是走不脱,每当有人试图后撤,便会被某个一直观战的女人一拳擂在肋间,踩着高跟鞋将其踹回猛兽的包围圈。 直到有人受不住了,绕到那个一身温婉长裙的女人身后,试图来一次偷袭,却不料她仿佛背后生目一般,反臂一抓,钳住他的肩头下压,拧胯回身,一膝猛地顶在他的鼻梁上。 他顿感天旋地转,整个人向下栽倒,这一晃身不要紧,脚尖铲到了高跟鞋边上,她下盘尚未来得及扎稳,脚踝向外扭曲,径直摔在地上。 但在陈金默的视角里,不是她站立不稳拉摔别人的,而是有个男人扑在她的身上,将她按在了地上。 于是在黄翠翠的视角里,一辆自行车凭空就飞过来了。 陈金默无需再管其他人了,西装革履的暴徒高扬拳头,随着心跳的鼓点一次次落下,鲜血浸润了指缝,他感到手掌黏腻起来,带着阵阵腥气,一股股地往鼻子里钻。 “别打了!”她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