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的光芒,手持锋锐的血刃,直指天空!
而空中,凝出了一条条台阶,台阶周围是五团色彩各异大小不一却无一不可直视的炫彩光芒。
秦唯西,公爵大人。
她在登神!
她怎么可能在登神!她分明还在人世!
除非……
那是在未来。
维多利亚三世听到自己脑海中泛起了一阵阵的轰鸣声——那是直视了不可直视之物带来的反噬和诅咒。
可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肌肉了,她就这么僵硬地慢慢抬起了头,往上看。
那仿佛同时倒映着所有空间所有时间的光束愈往上愈庞大,而在最顶端,在已经超出人类视线极限的范围,在她明明已经应该看不见却依然看到了的地方。
坐着一个人。
是的,维多利亚三世认出来了,那一定是个人,她有人类的体型。
她身上,泛着璀璨而绚烂的星光。
“我以为是泰坦……”她已经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了,却依然喃喃自语,“不,这不是泰坦。”
“我不是泰坦。”柏嘉良紧张而茫然,顺着维多利亚三世的目光往上看了看,却一无所获。
“我不是泰坦。”
高处传来的声音浑厚而空灵,带着万千世界的回响,在维多利亚耳旁炸响。
但并没有恶意——维多利亚苦涩地想着。
因为自己还醒着。
柏嘉良也意识到了什么,努力收敛着自己的存在感,浑身肌肉绷紧,尾巴缩成了一团,耳朵努力趴着,用自己最小声最温柔的声音轻轻问。
“我只是经过,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管维多利亚为什么醒来,看起来,她能醒来和自己有点关系。
“您,您请说。”维多利亚也察觉到了眼前宛若神明般的生物的友善——她一下觉得自己好受多了,身体也恢复了控制。
她慌忙低头,看着眼前被翻起的泥土,而不敢抬头再看那光柱。
柏嘉良眨巴眨巴眼睛。
我要问什么来着?
啊对了,鸟儿。
她迟疑了会,缓缓开口。
“你是怎么看那只鸟的?”柏嘉良一边努力收拢自己的气势,一边下意识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牛逼的逼格掉下去,“你会觉得它可怜吗?”
“不,不会,它和它的同胞比起来一点也不可怜。”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其实也压根不敢思考过多这问题中的深意,只能将自己最原本最直觉地想法说出来。
“为什么?”
“鸟儿被猎人抓起来,几乎只有一种结局——被拔了毛烤了吃了或者剁碎喂猎狗,但它不一样,它被捉住了之后,被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被猎人和骗子精心养护送到我手中。”
维多利亚深吐出一口浊气。
“它比起它的同胞,已经多活了很久,很幸运了。”
“更何况,它还有机会能看天空。”
“这样啊。”
她听见身前光柱传来了思索的喟叹,随后是温和地道谢,“谢谢你的答案,我有些想法了。”
下一瞬,身前压力骤然一空,维多利亚颓然倒地,撑着杵在泥土中的剑,大口大口喘气。
……
“嘶,”城墙上,维多利亚三世猛地按住了突突直跳的脑袋,忍不住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息。
“陛下!”身旁的人慌忙扶住了她们的女皇,“您怎么了?需要休息吗?”
“我……我……”维多利亚三世嘴唇颤抖,痛苦地闭上双眼。
好痛。
好像有一些隐约的画面,从自己脑海深处浮现出来了。
……
“陛下!”花园中,卫兵迅速赶到,在小伊莉莎的惊恐的呼喊中,扶住了倒地的维罗利亚三世,“陛下,您怎么了?”
“我……我……”维多利亚根本不敢回忆自己看到了什么,更不敢宣之于口。
可是,下一瞬,她又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绝望。
时空又凝滞了,她能看见身前妹妹惊恐而担忧的眸子,能看见远处飞奔而来的王叔。
他一只腿抬起,停在半空,像一个可笑又滑稽的雕塑。
“抱歉。”一个温和的男声响了起来。
维罗利亚三世绝望地抬头,看到了一个,比刚才还要大,还有宏伟的星光巨人。
“我替我妹妹向您道歉,”那星光巨人缓缓伸手,抚上了她的眉心,“她还不懂如何操控自己的力量,我来替她扫尾。”
……
“呼。”维多利亚三世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
革新军的炮火依然在轰鸣。
“陛下,您刚才怎么了?”身旁的副官担忧地问道。
“我不知道。”维多利亚三世看着眼前破损的城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眉毛死死锁紧。
“……我刚才,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