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礼,哽咽道:“义父恩情,孩儿不知何以为报。崔家养我这些年,我却不能承欢膝下,实为憾矣。”
崔允庚连忙扶起阿忘,叹道:“你有这份心,为父已心满意足。阿忘,为父必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阿忘心中惊讶不已,原以为崔老爷对她并无半分父女之情,故阿忘忧虑崔允庚会将她嫁给丞相为妾。
谁知人选不是尉迟丞相,而是与她年龄相差不大的尉迟邈。可这样一来,她只是崔家的义女,尉迟邈声名赫奕,如何愿意娶她做正妻。
崔允庚直白道:“若是将你嫁给那些纨绔子弟,倒不用费什么心思,可若是尉迟邈,阿忘,为父不得不委屈你与尉迟邈见上几面,让他心甘情愿地来提亲。
“为父准备邀请尉迟邈来崔府做客,到时候,委屈阿忘帮忙奉茶。”
阿忘自是应下。
这边尉迟邈收到了请帖,欣然前往。他一向推崇崔允庚的书法,若能得崔公指点,自是受益匪浅。
崔允庚有所求便投其所好,摆上一幅得意之作邀尉迟邈欣赏。
如此交流一番后,崔允庚道:“我与渺之相见恨晚呐,来,坐。底下人新得了茶献上,夸夸其谈说是极品,渺之不妨替我品品,这茶是否名不符实。”
渺之是尉迟邈的字。尉迟邈也有些口渴了,道:“那小辈就却之不恭了。”
阿忘端着茶进了书房,先倒了一杯敬给崔允庚,又倒一杯敬给尉迟邈。
茶盏久久无人接,阿忘缓缓抬起眉眼,轻轻瞧了尉迟邈一眼,尉迟邈慌乱回过神来,接过茶盏,一口饮尽。
崔允庚问味道如何。
尉迟邈只说好好好。
殊不知他心神全不在茶水上,将好茶当白水一口吞,哪尝到什么滋味,心中倒是各色滋味皆齐全,闹得五脏六腑也昏眩。
尉迟邈脸颊薄红,为自己的失态羞愧不已。
崔允庚心中自得道:任多少英雄豪杰,也难以逃过美人柔情。
“这是我的义女阿忘,”崔允庚介绍道,“乖巧柔顺,待字闺中,可惜如今身处乱世,我身为阿忘的义父,却不能为她挑个好夫婿,实在是遗憾呐。”
“义父,”阿忘宽慰道,“孩儿能多侍奉父母几年,乃孩儿之幸。”
崔允庚听言,长叹一声,道:“渺之,来,继续饮茶。”
尉迟邈回去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白日里那崔公义女的容颜与神态。
崔允庚随后又送上几次请帖,尉迟邈心中动摇,竟不敢前往。但每次一看时间快过,又风里火里地赶去。
几次过后,崔允庚不再送请帖,尉迟邈左等右等等不来,竟带了礼物主动上门。
这日,尉迟邈下定了决心,向崔允庚请求嫁女,崔允庚笑道:“能得此佳婿,吾之幸矣。”
尉迟邈自是喜不自胜,片刻后却忧道:“只是不知小姐心意。”
崔允庚道:“你自去问罢,小女在院中弹琴。庄四,带渺之过去与小姐下下棋品品茶。”
“是。”
院中的亭子里,小火炉烧得正暖,哔剥噼啪,火星子轻闪。
阿忘一曲弹完,有些怅然。
轻抬头,见尉迟邈从远处走来,心中猜到结果,阿忘提起兴致应对。
“小姐可愿嫁与我为妻。”
听尉迟邈这样说,阿忘自是装作羞涩一番再答好。
又应付一番送走尉迟邈后,阿忘竟生不起多少欣喜。大概是得到得太容易,全无想象中困难,于是得到了便也不够珍惜。
阿忘压下这样奢侈的惆怅,想着接下来不要出差池才好,顺利嫁给尉迟邈为妻,换一个家庭生活,余生顺遂不受饥冻,平安喜乐度过一生。
正准备回屋去,却见崔嘉贤走来。
崔嘉贤在阿忘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棋局道:“你宁愿跟个外人下棋,也不愿跟义兄来一局。”
阿忘道:“不是外人,我刚接受他的求婚。义兄,我就要出嫁了,你不替我开心吗。”
“你在父亲面前那样乖顺,在我面前却针锋相对,你明知我不会好受。”
阿忘垂眸:“其实我也没有多开心,我根本不了解他。义兄,以后你们走了,如果他纳一堆的姬妾我该如何是好。涟州太远,我又不能寻求帮助,岂不是只能任由他欺负了。”
崔嘉贤笑道:“阿忘有时候很容易满足,有时候又要求甚多。”
崔嘉贤心中痛意与快意交杂,如果尉迟邈真那样做就好了,阿忘过得不好,便会后悔今时今日做出的选择。可是……崔嘉贤蹙起长眉,罢了,还是好好过着吧。
“以后你若是后悔了,可以与尉迟邈和离。我会来接你。”
阿忘听言,轻轻笑起来:“义兄,我会过好我的生活的。不让你受奔波的苦。”
“真是体贴。”崔嘉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