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道:“没什么大事,梅大夫在给患者扎针灸,一会儿就好,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这些人既然上来,就是奔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人都上来了,自然不想走。于是他们纷纷说道:“我们还有点时间,先看看再说。”
陈凝笑了下,说:“真有时间啊?那行,那你们就看吧。”她没告诉这些人,苏副院长此时也在那间办公室里,正弯腰蹶腚地抓着那壮汉的胳膊不放,要多投入有多投入,把亲力亲为演绎得极为生动。
几个大夫便凑得近了一点,但门口还有几个人堵着,苏副院长还背对着他们,这几个大夫竟然没认出来那个帮忙钳制壮汉的中年人就是他们的领导。
这时梅东来已经刺向那壮汉手心的劳宫穴,随着他的刺入动作,壮汉的脸越加狰狞,看得走廊上的老汉心惊肉跳,忍不住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辞地叨叨着。当然他没念出声,但陈凝凭他的口形大概能猜出来,这个老汉在求神佛保佑他儿子能好起来。
在挣扎中,周扬被那壮汉撞到了旁边的桌角上,硬硬的桌角硌到了他的腰,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这时候梅东来说:“快完了,大家再加把劲,抓住他。”
听到这句话,他连忙忍着痛,长呼出几口气,尽量用另一侧腰使劲,将壮汉一条胳膊牢牢地抓在手里。
常磊看到了,想过去替换,陈凝却叫住他:“现在是关键时刻,先让周扬再顶一会儿吧。”
常磊这才忍着担心,仍守着门口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梅东来终于扎到壮汉头顶偏前一点的位置,扎下去之后他便低吼一声:“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完了。”
这时候他脸上的汗也流了下来,显然这整个针刺过程中,花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消耗的体力却绝对不小。
听他这么说,那几个人自然都卯足了劲,死死地将那壮汉固定在桌子旁边,让他动弹不得。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乱动,那针万一扎到脑子深处可就麻烦了。
一瞬间,不光是走廊上的老汉一句话都不敢说,那几个大夫也安静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扬累得几乎浑身脱力,心跳得厉害,仿佛心脏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一样。
好在梅东来终于把最后一根针拔了出来,收针之后,他脸上一松,跟苏副院等人说:“扎完了。”
“呼”苏副院长也长呼出一口气,这时候才感到自己的胳膊酸得不行。
那个壮汉刚才还闹腾得厉害,可是等梅东来把最后一根针拔出来之后,他身子却软了下来,要不是有人扶着,可能就要软倒在地了。
他的两个亲属连忙把他抱住,连声呼喊着:“大春,大春,你这是咋的了,没事儿吧?”
梅东来直起腰,用手抹了把腮边的汗,看了眼那个壮汉,发现他眼里的昏冥之色已减轻不少。
他就说:“先让他缓一缓,观察一下再说。”
几个家属见那壮汉明显还有气在,只是呆滞一些,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什么大碍。他们就按着梅东来的吩咐,把那壮汉扶到办公室靠里的观察床上,先让他躺着。
那壮汉也不再挣扎,没什么反应,任人摆布。他这样虽然还是挺让人担心的,可至少要比刚才发狂的样子要好上许多,所以那几个亲属都觉得,这个大夫的针灸或许真的有效,因此他们对梅东来很客气。梅东来让他们安静地守着那壮汉,他们就没人敢有什么异议。
这时候苏副院长也缓过劲来,转过头去,往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不只看到了陈凝,还看到了陈凝身后几米开外站着的几个大夫。
他看过去时,那帮人也都看到了他。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几个才知道,刚才在里边嘿呦嘿呦使劲帮忙的人居然是他们的苏副院长。
…
偷看副院长干这种活就不说了,上班摸鱼看热闹,看到了副院长身上,还让副院长给撞个正着,这得是什么感觉?
那几个大夫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有个大夫窘迫地说:“苏副院长,您也在这儿啊?”
苏副院长:“…怎么,刚才没认出我?你们上这儿来,是想跟小常一样来帮忙的吗?”
有个大夫连忙说:“啊,对对,我们是听到动静,怕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现在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这句话,那几个大夫你推我我推我的,很快就溜了。
陈凝抿嘴笑了下,随后跟苏副院长说:“副院长,常磊也在这儿呢,这种活你怎么还亲自上手呢?”
苏副院长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他就呵了一声,说:“我就是想体验体验,这个精神病人发病时的破坏力会有多大。这样也能亲身体会到,梅大夫治疗这种病有多不容易。”
陈凝笑着看了眼申大夫,说:“申大夫其实也是这样,他平时面对的患者也比其他科室的要更难对付一些。”
苏副院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这边办公室的布局恐怕得改一改,需要考虑极端特殊情况下医护人员的安全,保卫科那边回头也得跟他们交待一声,让他们没事多来精神科这边巡逻。”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