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了孟观行这话,总觉得别有深意。
他转头,本想问问孟观行看什么戏,却在提灯的照亮下,瞥见他脖子上隐隐出现一条红线似的血痕。
血痕出现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变得有些刺目,横在脖子上,似乎绕成了一个圈。
“你脖子上是什么?”苏暮临奇怪地问。
孟观行一顿,赶忙用手覆上了脖子,随着掌中光芒轻闪,红痕瞬间被遮掩起来,他笑道:“胎记罢了,我平日里喜欢遮掩起来,但偶尔会忘记维持法术,让它又显露出来。”
苏暮临倒不关心他脖子上的是胎记还是什么,问道:“你方才说的好戏,是什么?”
孟观行意味深长一笑,“困兽之斗。”
苏暮临想去,但是又觉得孟观行不是什么好人,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悄悄回头,往身后的漆黑林子里看了一眼,在树冠上寻找。
很快就找到一双与他一样的眼睛。
桑悦顶着一双雪白的狼耳坐在树枝上,眼眸泛着微光,冲他扬了扬下巴。
有姐姐在身边,他顿时安心不少,转头对孟观行说:“让我看看你的仙印。”
孟观行也相当爽快,直接撩开衣袖,将那青色的仙印给他看,道:“这下能相信我了吧?这几日我都与你在一起,有什么可怀疑的。”
苏暮临并不辩驳,道:“那你带路吧。”
孟观行笑了笑,提着灯往前走,说道:“这里地势变得快,你跟紧我,否则容易走丢。”
苏暮临哦一声,落了两步的距离跟在他后面,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箓,往空中一扔,被微风一卷,很快就消失在空中。
那张符箓飘啊飘,乘着风来到了宋小河的身边,在她身边绕了两圈,缓缓落在她面前。
宋小河的眼睛还是湿润着,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灵器,抬手接下了符箓。
入手的瞬间,符箓的最上方就飘出丝丝缕缕的黄色微芒,往一个方向延伸而去,像是给宋小河指路的东西。
这是苏暮临送来的引路符,进山之前两人就已经商议好,若是在山中走散,苏暮临就会给她传这张符,以便她寻人。
宋小河摩挲着灵器上的符箓咒文,捏着那张符纸慢慢站起身。
二十多年前,是梁檀来了此地,埋下的七个刻有符咒的灵器,将东西藏在了山里。
而这七个灵器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L,应该都是如她手中拿到的这个东西一样,里面有梁檀留下的信。
宋小河不仅要找到师父藏在山里的东西,还要找齐这七封信。
她捏着符箓动身,没走几步,钟浔元竟然又跟了上来。
“小河姑娘!”他几步跑到她边上,与他并肩而行,道:“方才山体迷阵启动,我竟丢了你的位置,幸好离得不远,我还能找来。”
“你当然能找来。”宋小河目不斜视道:“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像狗一样,每回都能闻到味儿L。”
钟浔元没想到她突然说话如此不客气,愣了一下,歪着头询问,“何出此言?”
宋小河不想再与他周旋,左手搭在腰间的木剑上,指尖轻轻抚摸着剑柄,问:“你脖子上那条红线,是我那一剑留下的伤口,对吗?”
钟浔元的眸色登时一变,嘴边的笑容也淡了许多,疑惑地问:“你是如何发现的?我自认没有什么破绽啊?”
“我虽然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很多谜题解不开,但我又不是傻子。”宋小河站定,对他道:“你带着日悲宗的人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是生怕我看不出来你与日悲宗有关联?还有你那脖子上藏不住的胎记,你自己可能不知,那两回在我面前露出来时我都感觉到了微弱的极寒之气,只不
过第一次没有细想(),第二次在我面前出现之时?()?[(),我才确定,那是来自我身上的力量。”
宋小河顿了顿,又道:“况且不是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钟浔元叹道:“如此说我便伤心了,好歹先前我也是真心待你。”
宋小河满是不在乎地哼笑了一声,“真心?你的真心值几分钱?不过有
些谜题你也该给我解答了吧?上次在夏国你分明被我砍了脑袋,为何还活着?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钟家人还是日悲宗的弟子?莫寻凌和钟浔元,哪个才是真的你?”
“都是我,不过若要细究起来,我不过是一个在钟氏旁支出生的低贱庶子罢了。”钟浔元耸了耸肩,也坦然承认了,往前走了几步,与宋小河拉开了距离。
他笑眯眯道:“钟家容不下我,我十岁大的时候就因为天赋太差被赶出了钟氏,我辗转多地,好几次差点死在路上,没有门派要我,最后还是日悲宗的人将我捡回去,我便改名换姓,以莫寻凌的名字长大,后来才回了钟氏。”
钟浔元的笑,并不是那种轻快的,像闲聊一般的笑容。
他对那些过往并不释怀,所以双眸里都是沉甸甸的情绪,面上再如何风平浪静,也掩不住他的恨。
“所以你就勾结邪魔,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宋小河反问。
“这怎么能算是残害?”钟浔元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