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何尝没有受过这样的冤屈,只是身为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又惧怕乡绅的势力,这才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谁知今日忽然冒出来一个苗语,声声泣血,字字珠玑,将陇西县所有被乡绅地皮压榨残害过百姓们的心里话,说了个酣畅淋漓! 周边的人越围越多,不知是哪个汉子大声喊了句,“我们要申冤!” 这句话就像千里堤坝上的一道裂缝,只需瞬间,洪水便如期决堤,浩浩荡荡地席卷了一切。 “我也有冤屈,祖产的两亩地都被富大龙那混蛋抢去了,没给我留下一个铜板呐!” “为了给我娶媳妇,老娘向赵田借钱,谁承想这混蛋还没到期限就串通王晓峰,把我家的地给夺了,我老娘被活活气死了啊!” “申冤,十皇子请您给我们申冤啊!” 百姓的哭嚎声连成一片,震天动地,惊得衙门里的人惊慌失色地往龙华府里赶。 与此同时,秦无恙也装着碰巧遇到的模样,从住处走出来,满脸震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家先别激动,龙县令还未赶到,本皇子替你们做主!一个一个说,大家别急!” 百姓们一看真的是十皇子来了,顿时跪倒在地,轰然一片。 “十皇子,真的是十皇子啊,求您为我们做主,人没了土地,还怎么活啊!” “是啊,乡绅们把我们的良田都霸占了,拿贫瘠的边缘荒地敷衍我们,可那地里根本长不出庄稼,这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啊!” “没地我们只能养家畜,可这点钱连温饱都满足不了,我那小女儿才刚一岁就饿死了,十皇子您行行好,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百姓们一边磕头一边倾诉着冤屈,一时间连苗语这个旁观者都红了眼眶。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陇西县令居然放纵地皮乡绅如此残害百姓,简直该死! 而也在这时,龙华终于姗姗来迟。 “陇西的刁民就是爱寻衅滋事!十皇子,您怎么来了。” 龙华一脸赔笑道,随即又板起脸来呵斥那些跪倒在地的百姓,“混账东西,大早上的十皇子觉都没睡好就被你们吵醒,有多大的冤屈根本官说,越级上报可是砍头的大罪,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命了,啊?” 秦无恙皱眉,龙华这个老狐狸,一上来就给百姓扣上一顶大帽子,是想刀兵不出就把这些人吓回去啊? 果不其然,那些胆小的百姓已经闭口不言了,甚至转身就跑得也大有人在。 秦无恙直觉再不表明立场,这场有预谋的好戏就不了了之了,便赶紧扬声道,“龙县令,越级上报是指越级官府部门,本殿下此行是陛下亲授,何来越级上报一说?” 龙华恨透了这十皇子的伶牙俐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搞小动作,只是一个劲地出冷汗,用肥腻的手心去擦。 “行了,大家的冤屈本殿下已经知晓,你们放心,陇西田地一案我会亲自调查监督,半月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话一出,申冤的百姓们立刻稽首不止,感激涕零。 等龙华迫不及待地让人驱散了众多百姓后,秦无恙才进入府衙。 “龙县令,你这陇西县面不大,好不容解决了蝗灾又冒出侵占良田这一事儿,倒是热闹得很。” 龙华眯着绿豆大的小眼,胡乱应承着,“让十皇子您见笑了,见笑了!” “这些贱民都是平日里扰乱治安的地痞流氓,定是有心人鼓动,才会拦住殿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要怪罪这些贱民,都是下官教民无方。” 秦无恙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暗暗想到,这姓龙的句句都是陷阱,表面上是为他的安危和百姓着想,却一口一个贱民,还真是陇西的好“父母官”啊! “哎,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本殿下正闲的无事,这田地的案子我管定了,这样,你速速将关于田地贩卖交易的记录给我找来,本殿要细细查看。” 龙华一听顿时头大如斗,这个十皇子不提蝗灾的事了又来查田地贩卖,这不是要他这个县令的命么! 经过百姓申冤一事后,当天晚上,龙华就火速召集陇西县的几个乡绅,在自己府衙内碰头,商讨如何应对秦无恙细查田地贩卖一事。 “龙县令,这十皇子管得也太宽了吧,这次来陇西查蝗灾,为何又注意到了田地交易?”米铺老板王晓峰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龙华脸色阴沉,没等作声地又听赵田冷笑道,“不会是龙县令招待不周,导致十皇子有心报复咱们吧?” “呵呵,赵员外可真会说